蘇東海略一思索，立刻就理會了顧理初這番胡言亂語的意思。他憤然坐起，用手指著自己的下身怒道：&ldo;這不是尾巴！誰的尾巴是長在前面的？你這個大白痴！&rdo;顧理初愣頭愣腦的看著他，心想花臉貓又生氣了。蘇東海也瞪著顧理初，方才那種興致如今好像炭火遇了水一樣，嗤的一聲便熄了個一乾二淨。雙方對視半晌，蘇東海翻身下床繫腰帶：&ldo;不玩了！&rdo;顧理初也下了床：&ldo;我去吃早飯。&rdo;蘇東海坐在飯桌前，見顧理初吃的專心致志，暗道這人真是傻的可氣。而顧理初一邊嚼一邊也在想：&ldo;要是陸先生生了氣，我就去哄他高興；花臉貓長的這麼難看，還好意思發脾氣。我才不理他呢！&rdo;這二人就此冷戰了兩個小時，待到中午時分，蘇東海過了氣頭，又笑嘻嘻的去找顧理初。顧理初照例的不記仇，雖然感冒還沒有好利索，但在蘇東海的勾引下，還是同他跑出去逛了大半天。如此，在顧理元離家的這四天裡，蘇東海不聲不響的住在顧宅，暗地裡哄著顧理初同他胡天胡地，幾乎無所不為。待到這天顧理元馬上要回來了，他才急急忙忙的囑咐顧理初道：&ldo;傻子，千萬別和人說我親過你摸過你，也別說我長了一條大尾巴。記住了嗎？&rdo;顧理初點點頭：&ldo;記住了。&rdo;蘇東海雖然得到了他的答覆，然而一想起那氣勢逼人的四姐夫，還是有些心虛，所以在顧理元回家之前，便先走一步，飛快的逃遁了。蘇東海沒想到自己甫一進門，便被母親迎面抱了個滿懷。&ldo;東海啊……&rdo;馮采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道：&ldo;你爸爸嫌著咱們呢！我倒沒有看出來，他是個這樣陰險的人啊……&rdo;蘇飲冰站在後面，氣的渾身亂顫：&ldo;我嫌你？我看是你嫌了我一輩子吧？你當年既然看不上我，又何必要嫁給我？這幾十年，我受了你多少氣？看我收了一張沈惠敏的相片，你就要死要活。你把陸選仁的相片都壓在寫字檯的玻璃板下了，我說什麼來著？馮采薇！你不要欺人太甚！&rdo;馮采薇聽到這裡，猛然回頭，用手指了蘇飲冰道：&ldo;我欺人太甚？我同選仁那時男未婚女未嫁，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呢？你同那個沈惠敏不清不楚時，渤海都多大了？&rdo;這時未等蘇飲冰答言，蘇東海忍不住先行發問：&ldo;陸選仁？是不是那個死在日本的漢奸啊？&rdo;此言一出，蘇飲冰冷笑一聲。而馮采薇回身就給了他一個嘴巴：&ldo;你懂什麼？滾回樓上去！&rdo;蘇東海猝不及防的捱了個嘴巴，怔了一下，氣的扭身就走，且走且道：&ldo;好大年紀了還打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仗，真是夠好意思的！還打我‐‐有本事你去打爸爸啊！&rdo;蘇飲冰見兒子嘟嘟囔囔的走了，便繼續反駁道：&ldo;那還不是你逼的？你那時有一天肯安穩坐在家裡嗎？不是去參加舞會酒會，就是去影院戲院。興你找一堆男朋友，不興我找個女朋友嗎？況且沈惠敏早就被你趕走了，生死不明的。我留她一張照片怎麼了？&rdo;這老兩口子越吵越露骨，漸漸的將年輕時的一樁樁風流韻事全倒了出來。家中傭人紛紛躲在附近，伸著耳朵邊聽邊笑。夫婦兩個一直鬧到了傍晚，蘇飲冰又是負氣而走。馮采薇洗了臉，重新敷了脂粉，畫了口紅。也無心吃飯，只獨自坐在起居室內發呆。直到天黑時分，忽見院外閃了汽車燈的光芒，以為是蘇飲冰流浪歸來，便想命人關了大門，不讓他進院。不想還未等她發號施令，傭人忽然敲門進來稟告道：&ldo;太太，姑爺來了。&rdo;馮采薇心中一亮，頓時清了清喉嚨：&ldo;是麼？快讓他進來吧！&rdo;話音未落，顧理元已經低頭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大口袋的天津麻花。他先是對馮采薇一笑：&ldo;媽，幾天不見，您還好？&rdo;馮采薇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就透出笑影兒來：&ldo;還好。你還帶了這個回來，難為你費心了。&rdo;顧理元把口袋交給傭人，然後關了房門，走到馮采薇面前俯下身，仔細看了看：&ldo;怎麼？哭了？&rdo;馮采薇笑了笑：&ldo;下午和你爸爸吵了一架，氣哭了。現在想起來，倒是怪好笑的。這麼大年紀了……&rdo;顧理元摘了帽子，脫了大衣。然後在馮采薇旁邊坐了：&ldo;因為什麼事？會氣成這個樣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