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窗外,漫不經心的試探道:“爹,您著閉目養神了半天,是不是正在考慮如何算計陳跡?”
靖王緩緩睜開雙眼:“爹在你心裡,就是真麼小心眼的人?”
白鯉合上窗簾,坐直了身子,認真道:“爹,您自己心眼有多大,您自己心裡清楚,您就直說吧,昨天吃了個悶虧,您打算怎麼算計他?”
靖王樂了:“您問這個做什麼?我告訴你了,你豈不是轉頭就去告密?行啊白鯉,開始跟老父親玩心眼子了。”
“您別算計他了。回去我給您做紅燒肉。”
“爹現在不愛吃紅燒肉了。太膩。”
“那我給您捶背!”
靖王咦了一聲,“你怎麼這般向著這小子,他給你灌迷魂湯了?”
白鯉鄭重道:“他沒家人可以依靠,我們這些做朋友的自然要為他著想,他可不是那些士紳,您不許用對付士紳的法子來對付他。”
靖王沉默片刻:“好,但有些事情涉及軍略,我不會讓那些機密流落民間,而且你要明白,有些東西,讓他獨享,如小兒懷璧,是會招惹禍端的。”
白鯉伸出小拇指:“反正您答應我了。拉鉤。”
“好好好,拉鉤!”
馬車緩緩停在窯廠門前,還不等馮大伴將腳凳放好,白鯉已經掀開車簾跳了下來。
馮大伴在身後急聲道:“唉,郡主慢點,泥地路滑。”
話音剛落,白鯉已經跑進大門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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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傳來靖王的輕咳聲。
馮大伴轉頭看去,“王爺,您身體如何?”
靖王笑了笑:“喝了姚太醫的藥,好些了,此處為何如此溫暖?進去看看。”
此時窯廠內,一座結結實實的倒焰窯落在當中,煤炭正被陳跡等人一鏟子一鏟子丟進燃燒室裡。
熊熊大火燃起,在封閉的倒焰窯中席捲。
生料一點點被火焰吞噬,熔融,燒結。
靖王默默站在窯前,他看不到窯內發生的一切。
只能感受著熱浪透過窯壁撲面而來。
世子看向一邊:“搶就搶唄。我什麼都不要,全都讓給他。”
他看向王洛之:“如何?”
王洛之艱澀道:“王爺,火焰接近白色,溫度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
“他們這會兒在少什麼?”
“水泥”
“還有多久?”
“這已經是第三爐了,早上天還沒亮時,他們已經燒出第一爐,且用那一爐熟料砌了一堵磚牆出來。”
下一刻,卻見陳跡勒住牛車韁繩,硬生生扯著牛首,將牛車調轉回去。
直到這時,靖王才注意到,窯廠角落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堵磚牆。
磚縫之間有泥灰黏連。
話音剛落,卻見陳跡停下剷煤的動作,笑著看向靖王,並遞出一柄錘子:“王爺且那錘子敲一下那磚牆。試試我這水泥能不能代替糯米砂漿。”
馮大伴在一旁說道:“王爺,您才剛喝了藥,微臣來敲吧。”
靖王看著那堵磚牆卻搖搖頭:“不必,我自己來。”
世子轉回頭來,詫異問道:“唉,你要幹嘛?”
說罷,他拖著錘子來到磚牆前,奮力揮舞一錘。
卻見青磚被砸掉了一些石皮,可這磚牆卻黏連的極為牢固,紋絲未動。
靖王再砸幾錘,終於敲下幾塊青磚來。
世子看到牆被砸破,擔憂的看向陳跡:“怎麼辦,這也不夠結實啊。”
然而下一刻,卻聽靖王問道:“這堵牆是金早壘的?”
王洛之解釋道:“回稟王爺,今早我看著他們壘的。”
靖王繼續問道:“若是糯米砂漿,想要達到這般強度,需要多久?”
“回稟王爺,糯米砂漿需整整十天。若這水泥之物用於邊鎮修補城牆,恐有奇效。”
靖王又問:“他們熬製這水泥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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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王爺,需現場熬製四個時辰,再靜置兩個時辰,方可使用。”
靖王再問:“你們覺得此物成本幾何?”
“回稟王爺,此物原料不過粘土與惡灰,成本不足糯米砂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