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91、子嗣

晨雞報鳴。

烏鴉在床邊,輕輕啄著姚老頭髮絲。

姚老頭緩緩睜開眼睛,聽著院子裡輕輕流淌的水花聲。他披上襖子,抱著烏雲出了門。

院子中,他見陳跡挽著袖子,正挑著扁擔往外走。

姚老頭嗤笑道:“看來昨天還是不夠累啊,你要真不累的話,先給院牆上開個門吧,也省得世子和白鯉天天翻牆了。”

陳跡笑著解釋道:“昨夜我們洗漱身上灰塵時用了太多水。所以我一早起來將水缸打滿,免得做飯時沒得用。炒到您休息了嗎?下次我動作再輕些。”

“倒也不用。”

姚老頭嘆了口氣。

他注意到院中那棵變了樣子的紅杏樹,感慨道:“來年春天,杏樹開出白花的時候,應該會很好看。年輕時能與朋友們一起做些事情真好,當時可能灰頭土臉的。但幾十年後在回憶,那些老朋友身上卻像是泛著光。”

陳跡詫異。

姚老頭看向他:“還有紅布嗎?”

陳跡怔了一下,趕忙取來昨晚沒用完的紅布條,又去正堂櫃檯取來毛筆遞給師傅。

在他印象中,姚老頭總是一副寡淡的模樣,從不矯情,也見不得矯情。

今日對方卻突然多愁善感起來。

只見姚老頭接過毛筆,輕輕在紅布上寫下自己的願望:“小兔崽子們少來禍害老人家。”

陳跡面無表情,緩緩轉頭看向師傅。

姚老頭慢悠悠說道:不用掛杏樹上了,掛你腦門上吧,這心願,你就能幫我完成。

陳跡沒好氣道:“您這一大早拿我尋開心是吧?”

姚老頭將紅布纏在最低的杏樹枝上,語氣寡淡道:“昨日傍晚時,金豬來醫館找你,你卻不在。”

“他有沒有說什麼事?”

姚老頭揹著雙手,轉身往醫館正堂走去:沒說,密諜司的事情怎麼會隨意給太醫說?但我知道他為何來找你。

陳跡挑著扁擔跟在師傅身後:為何?

密諜司沒抓住使用火器的那名景朝賊子,所以打算迴歸到金坊與匠作監這條線索上。昨天他們去漕幫抓了不少人。興許是有了新的線索需要你去勘破。你跑到劉家屯是在躲他?

入了密諜司變沒有退路,你意味自己能躲到那裡去?

陳跡輕聲道:“我懷疑雲妃正打算將世子與郡主推入漩渦,所以乾脆帶他們遠離是非,如今靖王回來,或許便沒人再敢隨意嫁禍了。但能多一天是一天。”

姚老頭挑挑眉毛:“雲妃要害自己的孩子?”

陳跡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師父,當天景朝已經提前知道解煩衛包圍紅衣巷金坊的訊息,金坊的主事之人提前逃走,卻有人將世子與郡主故意引過去,除了雲妃,暫時沒有別人會做這件事了,我猜,他星耀自己的孩子來繼承靖王之位。”

然而陳跡也有些疑惑:“可我想不明白,雲妃膝下也無兒子,她何必這麼做?”

“你問我?我又不是密諜!”

陳跡思來想去,總覺得少了一環關鍵的資訊,就像是建成一座樓閣之前,榫卯結構裡缺了最關鍵的一根木榫。

“師父,雲妃這些年是否有孩子夭折過?”

“沒有,她就白鯉一個孩子。”

“靖王府是否還有其他孩子夭折過?”

“沒聽說過。”

陳跡詫異了:“師父,靖王是否身體有恙?一位實權藩王,僅有三個子嗣嗎?”

姚老頭平淡道:“子嗣多了,也未必是好事,這王府但凡再多一個男孩,怕是又要捲起腥風血雨,許是靖王經歷過奪嫡的殘酷,所以不忍心自己的孩子自相殘殺,不再生育子嗣。”

“確實有這個可能!”

陳跡心中還有個疑惑:“雲妃如今也沒有子嗣可以繼承靖王之位。為何對世子,白鯉痛下殺手?要動手,也該是有了子嗣之後再動手啊。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嗎?”

等等。

陳跡看向姚老頭:“師父,靖王多久沒在飛雲苑,晚星苑過夜了?烏鴉叔能與鳥類溝通,此事您肯定知道。”

姚老頭嗤笑道:“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會做這種聽牆根的事嗎?”

陳跡認真道:“師父,這很重要。”

姚老頭捋了捋鬍子:“我來洛城三年,靖王從未在晚星苑、飛雲苑過夜,都是獨自居住在明正樓。”

陳跡沉默,最後一根木榫填上。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