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緊繃,手默默摸向鯨刀:“馮先生!”
眾人定睛一看,那馬車孤零零停在管道旁,車上鏤刻著孔雀的圖案。
劉閣老的馬車!
陳跡下意識看向靖王。
卻見對方面色寡淡,目光冷峻的直視著那駕馬車。
馮先生見他們走近,慢慢放下橫笛,笑著說道:“王爺,我家老爺請您上車一敘。”
靖王巋然不動,依舊冷冷盯著他:“是你率人圍殺云溪與白鯉?”
馮先生一副意外的模樣:“王爺說笑了吧。我這幾日可都在洛城白衣巷聽曲。沒有出去過啊。”
靖王冷笑道:“需要我拿證據出來?”
馮先生哈哈一笑:“不用不用,王爺即便拿出證據,我也不會認的。”
靖王冷笑:“張狂!”
馮先生看了看靖王身後的千歲軍,笑著說道:“千歲軍無兵部文書出營,陛下可能不會把王爺怎麼樣,但千歲軍一定會有人抗下後果!若以陛下習慣,王將軍應該會被髮配嶺南勞役,……往後應該是再難相見了。”
陳跡一怔,原來千歲軍圍一次陸渾山莊的代價這麼大。
靖王朗聲道:“王將軍。”
手持王旗之人應和道:“末將在。”
靖王道:“歸營!”
“王爺保重!”
說罷,王將軍手中王旗一揮,千歲軍肅然掉轉馬頭往南方去了。
上千將士披掛的黑甲發出震耳欲聾的嘩啦啦聲響,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馬車車簾掀開,劉袞一身灰布衣,在馮先生攙扶下緩緩走下馬車。
張拙趕忙示意眾人下馬行禮。
然而劉閣老沒有去看靖王,反而先看向陳跡,目光審視:“你便是陳跡?”
眾人驟然看向陳跡,誰也沒有想到陳跡竟是被堂堂閣老惦記上了。
張拙嘿嘿一笑,拉著王道聖擋在劉閣老與陳跡之間,笑眯眯的拱手作揖:“閣老,別來無恙啊。”
劉袞掃他一眼:“如今不是什麼閣老了。只是一丁憂在家的糟老頭子而已。張大人莫怕。我只是要與少年郎聊幾句,又不會害他。”
張拙遲疑片刻,終究還是退開。
劉袞打量著陳跡,再問一遍:“你便是陳跡?”
陳跡站在戰馬旁作揖行禮:“回閣老,正是在下!”
劉袞輕笑一聲,像個和藹的老人:“少年英才,初生牛犢不怕虎,未來前途可期啊。”
陳跡沒有回答。
劉袞又問:“婚配了嗎?”
陳跡搖頭:“沒有!”
劉袞笑道:“我劉家剛好有幾名女子到了適婚的……”
話未說完,卻見世子上前一步,行禮打斷道:“外公!”
劉袞被打斷也不以為忤,轉頭笑吟吟看向世子:“好孩子,這些年也沒來劉家大宅逛逛,早些年你母親還在的時候。可是經常帶你回劉家看看的。”、
世子回答道:“外公,這些年學業繁忙,往後有空了一定多去看望您。”
劉袞欣慰道:“好好好!”
陳跡皺眉。
原來靖王的正妃,也是劉家人。
難道是靜妃的姐姐?
事到如今,正妃的死因好像塵封在了時光裡無人提及,但陳跡聯想到劉家秉性與手段,忍不住猜想其中是否還有秘辛?
劉袞看了陳跡一眼,終究不再說什麼。
他神色疲憊的看向靖王:“王爺,你我翁婿兩人相見,何必如此劍拔弩張。許久未見了。上車一敘吧。”
靖王思索片刻,轉頭對世子說道:“你們先回去!”
世子急聲道:“父親……”
靖王安撫道:“去吧。不會有事的。”
世子卻不願意走,陳跡也沒有動。
張拙打了個哈哈:“咱們冒著風雪趕了一天的路,還是趕緊回家喝口熱茶吧。走走走……”
說著,他拉著陳跡與世子的胳膊往城門裡走去,並壓低了聲音道:“眾目睽睽之下,他能把王爺怎麼樣?你們非要逼劉家撕破臉嗎?傻不傻?放心,王爺不會有事的。”
世子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走進城門,陳跡忍不住回頭看,見靖王掀開車簾登上馬車,而馮先生站在馬車旁,正衝著自己微笑。
咚的一聲,城門裡一名漢子撞在陳跡身上,錯身而過。
陳跡定睛一看,卻見那漢子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