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豬也鬆了口氣。
只見天馬對馮先生比劃了幾個手語,而後手掌在脖頸間冷冷比了一個割過的手勢。
馮先生卻哈哈一笑:“看不懂,看不懂。”
金豬翻譯道:“天馬說,不如他請大家吃碗牛肉麵,此事就這麼算了?”
天馬回頭看了金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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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先生哭笑不得:“我雖然看不懂手語,但也知道天馬不是要請我吃牛肉麵的意思,起碼吃牛肉麵不用割脖子。”
金豬打哈哈:“開玩笑的,開玩笑的。馮先生,我密諜司為內廷親軍,與我等為敵,可是謀逆的重罪。今夜若再廝殺下去,這天下再大也容不得你了。”
馮先生渾不在意的擺擺手,“莫拿此事嚇唬我,只用將爾等三人留在此山中。誰又會知道我做過什麼呢?少年郎,你等的人來了。我等的人也來了。”
話音落,山下傳來密集的鐵蹄聲,喧譁聲。
眾人遙遙望去,卻見上千人明火執仗,朝山上衝來。
不僅山下龍王谷有人,就連山上也有上千軍漢手持火把,朝山腰處衝來。
陳跡皺起眉頭。
這位馮先生似乎從一開始便打算用自己將天馬,金豬釣來?
不對,不對。對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能用遮雲門徑喚來金豬?
此時,金豬對天馬說道:“快走,上千人軍陣,咱們衝不得。”
天馬像聾了一樣,盯著馮先生一動不動。
金豬急了。
他拉了拉天馬的衣服,壓低聲音說道:“你瘋了?這座山上全是他們的人,趕緊跑路要緊,不要戀戰。”
可天馬沒理會他,徑直引弦滿弓,朝馮先生,姜焰分別射出一箭。
金豬整個人都不好了。
趁混戰時,轉身拉著陳跡就跑。
陳跡回頭看去,青石旁的馮先生側頭避過一箭,而後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
沒有追殺,沒有惱怒,只有讓人看不透的笑容。
猜不到對方在想些什麼!
兩人逃離時,金豬轉頭看向陳跡問道:“你小子方才臨陣突破了?”
陳跡頓時意識到,不僅是遮雲門徑,山君門徑同樣會給金豬反饋修為。
他嗯了一聲:“突破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算什麼境界!”
金豬眼中一喜,全然忘記了先前被折磨整整三個時辰的痛苦:“後天境界。幾乎要摸到先天的門檻了。你小子可以啊。不修則已,一修驚人。”
陳跡一邊跑,一邊漫不經心問道:“大人怎麼知道我臨陣突破了。”
金豬一怔,趕忙找補道:“馮先生都來了。你要不是臨陣突破,肯定活不到現在嘛。”
說話間,他打量著陳跡手中拎著的鯨刀,又回頭看了看地上被一分為二的符紙。
金豬眼中閃過幾分疑惑,卻在遲疑片刻後,最終什麼都沒有問。
陳跡問道:“大人,咱們不管天馬了嗎?”
金豬咬牙切齒道:“他一意孤行想找死,我管他做什麼?軍陣面前,便是神道境的宗師親至也要退避三舍。他逞什麼能啊?就讓他死這吧。咱們跑。”
陳跡發現,金豬逃得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便要往天馬的那方戰場看去。
可他們只能看見流星的光芒閃過,卻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往山下跑,迎面撞上來索拿他們的大批軍漢。
金豬拉著陳跡轉身抱頭鼠竄。
兩人連續換了好幾個方向都無濟於事。
這漫山遍野似乎都是敵人。
金豬抱怨道:“他孃的,劉家怎麼在此安置了這麼多私兵,等等,什麼聲音?”
卻聽山下傳來喧譁聲,有軍漢北突如其來的襲擊撞得人仰馬翻。
陳跡透過樹林縫隙看去,月光下,一抹龐大的黑影將一個個舉著火把的軍漢撞倒在地,直奔山腰而來。
火把落在枯葉上,燃起巨大的山火,被風一吹,當即向山上蔓延。
金豬驚疑不定:“怎麼回事?”
未等陳跡回答,火光裡傳來不遺餘力的呼喊聲:“陳跡!
金豬豁然看向陳跡:“郡主的聲音?”
世子與張夏的聲音也一同傳來:“陳跡。陳跡你在哪?”
陳跡往火光裡衝去,卻被金豬一把拉住:“你他孃的瘋啦。這山火跑的比人還快。你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