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唐無先開口，“你怎麼想起來了？”

她一直很自信自己的催眠術，可是，衛麒的樣子，明顯是已經想起來了的。

衛麒認真的看著她，“你對你的催眠術，是不是很有自信？”

唐無抿唇，沒有說話。

衛麒很輕的勾了一下唇角，“那這是不是說明，我對你的記憶，已經超越了催眠這一界限。”

唐無動了動手指，又慢慢的攥起來。

她確實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催眠術只能持續幾天的時間。

衛麒有些哀求的看她，“別再催眠我了，好不好？”

唐無這才看過去，看見他哀求的眸子，期待的神色。

她沒有回答，反而輕聲問，“你……疼嗎？”

重新想到那一切，是不是很疼？

只一句話，衛麒的眼睛就紅了，“疼啊，很疼很疼……”

唐無低下頭去，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她想，如果她的催眠術再厲害一點，會不會，衛麒也不用再一次承受這些。

衛麒看見她的動作，心臟處又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

就好像又受到了一次來自世界意識的懲罰。

可他自己心裡清楚，這並不是懲罰。

是他在心疼唐無。

他輕聲說，“我感覺，我應該已經擺脫了世界意識的控制。”

“它沒有讓我疼死，甚至我在疼痛中不斷恢復，是不是證明我已經脫離了控制。”

“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催眠我了？”

唐無抬眸，“對不起。”

她的聲音很小很小，好像做了天大的錯事。

衛麒抿唇，“你沒有做錯什麼。”

“是我反應太慢了，之前說過很多傷害你的話，對不起，唐無。”

他嗓音輕顫著問，“我可以抱抱你嗎？”

唐無頓了頓，然後主動抬手。

衛麒也立刻伸手回抱了她。

這個久違的擁抱，讓衛麒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等到心情平復下來，兩個人找了個乾淨的地方隨意坐下。

衛麒偏頭看著她，眸中帶笑。

他們心裡都明白，這並不是愛情。

唐無問他，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來的。

衛麒回答了今天路清河還有夏星來找的事情。

但他自己心裡很清楚，如果沒有他們兩個人今天突然過來，他也快要再一次觸碰到真相。

唐無的催眠術真的很厲害。

可是，那不是衛麒主觀想要忘記的記憶，存在於他心中的記憶那麼深刻，他不想要忘記，就一定能重新記起來的。

唐無可能把一切都算計的很好，可是，她忽略了人類感情的強大。

唐無安靜的坐在一邊，她想，可能真的是她忽略了人類是基於感情存在的生物。

她的催眠術，無法控制太過強烈的情感。

也可能是她沒有意識到，衛麒對她的感情竟然已經這麼深了。

衛麒看著遠處。

那有碧藍的天，潔白的雲，生機勃勃的草木還有自由的風。

他說，“可以和我講講你的過去嗎？”

唐無愣了一下，隨後又說，“我的過去沒有什麼好聽的。”

“是因為不想說？還是因為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