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國軍的隊伍主翼進攻,偽軍側翼掩護,牽制日軍行動。國軍有兩三百個人,把不怕死的殘兵敗將組一塊兒,顧修戈還敢大言不慚地叫他們“刀鋒團”。
劉文問顧修戈:“團座,你真敢用那些偽軍?”
顧修戈挺新鮮地看著他:“他們同意跟咱們合作,為啥不用?”
劉文說:“他們陣前倒戈怎麼辦?”
顧修戈說:“都給日本人賣命了,你覺得他們有陣前倒戈的本事?劉文吶,敢造反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啊。”
劉文長久無語,才說:“團座,你的野心越來越大了。”
顧修戈毫不客氣地反擊:“你的膽子也越來越小了。”他又問劉文,“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今天才知道?”
劉文的確跟著顧修戈很多年了,可是從前的顧修戈並不是這樣激進的。漫長的戰爭,從東北一直打到武漢,死了太多太多的人,輸了太多太多的仗,顧修戈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顧修戈了。
劉文還想說什麼,顧修戈抬手製止了他,只問了他一句話:“你跟不跟我?”
劉文盯著顧修戈看了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然後他只說了一個字:“跟。”顧修戈不管變成什麼樣,都是他心裡那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只要他還活著,這一點就不會改變。
這天晚上,黑狗帶著葉榮秋偷偷溜出了營地,進入山林,黑狗狠狠地上了葉榮秋。
他們互相袒露心跡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可是戰爭越打越苦,每天連活著都已精疲力竭,哪裡還有功夫去做更多的事?可是這天晚上黑狗就像瘋了一樣,後來葉榮秋在他身下哭了,他都只是麻木地看著,麻木地動著。
直到完事之後,黑狗把葉榮秋從地上拉起來,裹進自己懷裡,小心翼翼地擦掉他臉上的眼淚:“瓜娃子,你哭啥子嘛。我弄疼你了?”
葉榮秋搖頭:“我想我爹,想我哥了。”
葉榮秋是被迫入伍的,從一開始,他每天每夜每一分鐘都在想著如何回家,到後來,他已經不奢望他還能有家了。可是今天晚上,他突然很想。
當兵幾個月的時間,他已經脫胎換骨了。他想起以前他憎恨軟弱的政府和永遠在打敗仗的軍隊。國家丟了國土,老百姓丟了安寧,全是那些在其位不能謀其政的人的錯。可是後來,他發現不能怪軍人,也不能怪軍官,到底該怪誰,他已經茫然了。他必須要找出一個譴責的物件來,他失去的一切,都是那個應該備受譴責的物件所致,他憎惡日本帝國主義,可是沒有用,嗜血的日本軍閥不缺他這一份憎恨。他的譴責和憎恨只是為了給自己的生存找一份希望,恨下去,彷彿就有機會奪回自己失去的東西。如果沒有了恨,只剩下無奈,那就太過殘酷了。因為無奈,他會發現不僅已經失去的東西是無法迴歸的,他還可能失去更多。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
黑狗親了親葉榮秋的頭頂:“打完仗,你就能回去找他們了。”
葉榮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抓住了黑狗的袖子。這是他最後的一根稻草了。當他漸漸失去天真的時候,他學會不再幻想自己已經失去的東西。
啪的一聲,因為葉榮秋拽的太用力,黑狗原本已經殘破的軍服徹底裂開了,葉榮秋手裡只剩下一塊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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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軍裝,什麼都沒有說,扶起葉榮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牽起他的手:“走吧,我們回去了。”
顧修戈派出去的斥候打聽到了日本鬼子進軍的路線,說是過兩天日軍有個中隊要從瑞昌公路走過,是運送物資的先頭部隊。顧修戈帶著劉文和黑狗去晃悠了一圈,選定了一個地方伏擊準備進軍瑞昌的日本鬼子。
選定了地點之後,顧修戈讓宗豪也帶著人來看了。
他選的地方是在一個山峽口,道路狹窄,兩邊都是山林,有利於士兵隱藏埋伏。
宗豪問顧修戈:“軍爺,你的訊息可靠嗎?鬼子這你打算從這裡走?”
顧修戈說:“靠得住,我這裡的斥候,就沒報錯過訊息。再者說了,鬼子是從九江那邊過來的,肯定要經過這個峽口,沒別的路走,錯不了!”
宗豪眯著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滴溜溜打轉。
顧修戈說:“宗爺,你看,到時候你的人和我的人馬埋伏在這兩側,等日本鬼子一來,咱們呼啦啦蓋上去,把他們打個措手不及,再把物資都搶過來,你一半,我一半,從此以後,日本鬼子聽到宗爺的名字都聞風喪膽啊!”說著對宗豪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