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在手機輸入目的地,開啟導航。
書記員蹙著眉頭抱怨,“真是煩死了,最討厭辦這種案子。”
“碰上這種被告,我們就得跑到犄角旮旯去送傳票,有可能一趟還送不下。”
書記員突然轉頭看著洛書晚,“你們律圈頂級大佬,溫伯言,是你什麼人啊?”
“啊?”洛書晚驚訝,“難道這個案子,溫教授打過招呼了?”
書記員上下打量她,“不然你以為呢?”
“本來你這個案子,已經走公告送達程式了,就等60天公告期一過,開庭就完事了。”
“結果你又提供被告住所地,這不是誠心給我們添麻煩嗎?”
“要不是溫伯言出面,主審法官才沒空搭理你呢。”
這位牢騷滿腹的書記員大叔,禿頂,啤酒肚,滿臉的怨氣。
洛書晚只能面帶微笑聽著,不敢反駁一個字。
法院這些人面對律師,一向趾高氣揚的,骨子裡自帶優越感。
尤其是,這些上了年紀的沒有編制的書記員,更是蹬鼻子上臉。
但是,律師還不敢說什麼。
在他們面前,只有伏低做小的份。
哪怕他們放個屁,也得昧著良心說,“哎呀,真香啊!”
“哎,溫伯言,跟你什麼關係?”書記員又問一遍。
但他的眼神卻在說:一定是那種不見光的關係!
洛書晚現在是實習律師,不能獨立代理案件。
給母親代理這個離婚案子,是以近親屬的身份作為訴訟代理人。
面對書記員的八卦,她再三權衡,覺得不能說溫教授是她的師父。
律圈的師徒關係本就很耐人尋味,如果照實說了,那正好滿足了書記員的八卦心思。
以後,還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謠言。
“溫教授,是我舅舅。”
書記員大吃一驚,“什麼?你你…你說什麼?”
洛書晚淡淡微笑,“你沒聽錯,他是我舅舅。”
書記員立刻笑臉相迎,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就說嘛,看著你氣質就不一般,原來是溫教授的外甥女啊!”
他看一眼前面的法警,湊過來小聲說,“你放心,這個案子,我一定幫你跟法官好好說說,保證你一次能離。”
他嘿嘿一笑,好猥瑣。
洛書晚嚇得往旁邊挪了挪。
“那什麼,法院的編制名額下來了,到時候,記得請溫教授給哥在領導面前美言幾句。”
洛書晚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敷衍地點點頭。
一路上,書記員叨逼叨地套近乎。
洛書晚煩不勝煩,卻只能保持微笑。
三個小時後,他們抵達老畜生所在的郊區城中村。
書記員還想套近乎,洛書晚抬手指後面,“你看那輛摩托車,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
書記員往後瞧一眼,無所謂地說,“碰巧順路吧。”
“……”洛書晚真想摸起路邊的磚頭呼他腦門上。
法警瞄著後視鏡,懟他,“這窮鄉僻壤的,順什麼路?”
說著,他從副駕駛車座底下,掏出電警棍,“待會你們跟緊我。”
法警這麼一說,洛書晚頓時就慌了,默默從路邊撿起一塊板磚拿在手裡。
真後悔沒有跟著婁遲好好練身手。
法警對洛書晚招招手,“你走前面,帶路。”
洛書晚轉頭瞥一眼遠處那輛機車,快步走到法警前面。
按照傅司沉給的地址,她帶著法警和書記員來到南園拆遷安置區,3號樓,6單元,601室。
破舊的居民樓,樓道里的玻璃都破了,北風呼嘯著鑽進來,竟比外面還冷。
法警握緊電警棍,做好防禦姿勢,示意書記員上前敲門。
書記員退到後面,催促洛書晚,“那裡面是你親爹吧?你去敲門。”
“敲門他是不會開的,警官,你開啟執法記錄儀吧。”
記錄儀開啟,洛書晚退後一步,抬腳猛踹外層柵欄式的防盜門。
大聲喊,“老不死的,我來給你送錢了!”
緊接著,屋子裡面傳來酒瓶子倒地的聲音。
洛書晚叮囑法警,“這個防盜門是向外開的,你堵好,別讓他從裡面出來。”
轉頭看向書記員,“你把開庭傳票交給被告,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