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源源不斷流進她口中,浸潤著她的喉嚨。
每一次吞嚥,都像是刀片在喉嚨剮蹭。
太疼了!
傅司沉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就這麼一口一口地喂水。
直到,他手裡那杯溫水喝完。
洛書晚呼哧呼哧喘息著,怒瞪著他,“傅司沉!”
“我現在是你外甥的未婚妻,懷著你外甥的孩子,你懂不懂什麼叫倫理綱常?!”
傅司沉抬眸看著她,面無表情,“那你,是不是應該喊我一聲舅舅?”
洛書晚抓起一包姨媽巾砸他,咬牙切齒地說,“舅舅,請自重。”
姨媽巾撞到他的胸肌彈飛,他彎腰去撿。
洛書晚這才注意到他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
深秋時節,凌晨四點多,溫度很低。
他就穿這點衣服一定很冷。
關心的話到嘴邊了,轉一圈又咽回去。
可看到他赤裸的雙腳,大理石地面帶血的腳印時,她忍不住了。
“你腳受傷了嗎?”
他一定凍透了,腳趾都發紫了。
再抬頭看看他的臉,他的嘴唇也有些紫。
洛書晚眉頭微微蹙起,“旁邊那床被子,你快蓋上,暖和暖和。”
傅司沉撿起姨媽巾隨手丟在床上,眼神冷漠地看著她。
“你想跟我撇乾淨,就把我當個陌生人。”
洛書晚被他氣笑了,“你這話說的,好像主動權握在我手裡似的。”
“為了跟你保持距離,我都差點兒拿刀抹脖子了。”
“跟你說我懷孕了,是你外甥的,你卻在會議裡強行……”
“傅司沉,是你一直纏著我不放!”
傅司沉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深沉幽暗,沉靜得像海底的深淵。
許久,他開口,“過了今晚,你就自由了。”
洛書晚胸口微窒,心臟漏跳一拍。
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望著他的背影,想要個明確的答案。
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都是成年人,有些話,沒必要說得太明白。
這段註定沒有結局的,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感情,就此畫上句號吧。
可笑的是,她好像習慣了這場獵捕遊戲。
曾經對她窮追不捨的獵手,突然收起槍,對她說,“你自由了。”
她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興,反而還有種淡淡的失落。
心理學中有個理論叫“強迫性重複”,是指一個人無意識地傾向於重複早年生活中困難或痛苦行為的模式。
這種創傷持續一段時間後,就會上癮。
放到她和傅司沉的關係裡,就相當於,她在無意識地重複小時候被家暴虐待的關係模式,來體驗同樣的情感。
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心理傾向,她才會對趙星越純粹熱烈的追求沒感覺。
才會對霸道偏執的傅司沉產生好感,喜歡他,依賴他。
一面想逃離,一面又不捨。
她喃喃道,“所以,我對他的喜歡,是病態的,扭曲的,是需要戒掉的。”
“誰?”
頭頂飄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嚇得她打個哆嗦。
“……你你…你不是走了嗎?”洛書晚打量著傅司沉,淡淡的喜悅在心間流淌。
由此,她更加確定,自己的心理確實有點問題。
“你想戒掉誰?”傅司沉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冷冽的目光盯著她。
洛書晚想告訴他,但又不想讓他知道,她對他已經到上癮的程度。
開啟他的手,“與你沒關係。”
“是我,對嗎?”傅司沉問。
洛書晚沒否認,也沒確認。
抬手指著病房門,“我要換衣服,請你出去。”
傅司沉冷嗤,“我出去這好一會你都不換,不就是等我過來嗎?”
“……”洛書晚無語地瞪著他。
傅司沉拎著醫藥箱和衣服袋放在床上,拉起病床周圍的醫用隔斷簾。
洛書晚這才意識到,他剛剛不是要離開,只是出去拿東西。
傅司沉開啟醫藥箱,取出碘伏棉球,“躺下。”
“你要幹嘛?”洛書晚抓著被子窩緊。
傅司沉按著她的肩膀把人壓到床上,直接掀開她下身的被子。
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