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還自信滿滿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到底哪裡來的。常曉墨半信半疑走上車。周鴻勳顯然並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找了個位置坐下。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置,「過來坐!」「下班高峰為什麼人這麼少?」常曉墨自言自語地輕輕嘀咕一聲,卻不想被耳尖的司機聽到了。他怒不可遏地轉過頭,「今天夠倒楣了。車壞了剛修好你們有位置坐還不好?還嘰歪什麼?」常曉墨被罵得不敢吱聲,低頭吐了吐舌頭。坐在他旁邊的周鴻勳卻不是個忍得住的人,他冷笑一聲,「車壞了只能怪你工作態度不認真沒做好事先檢查,或者就是水平太差沒有發現潛在問題。難道還要怪乘客?對著乘客發脾氣簡直莫名其妙。」司機氣得臉通紅索性把車停在路邊,擺明要把周鴻勳和常曉墨趕下車,「你不想坐車給我下去老子不侍候。」周鴻勳舉起手裡的兩張車票,「我有買票為什麼要下車?你作為司機這樣和乘客爭吵,如果出了任何意外都要你負全責。」「我能出什麼意外?你給我滾下去我的車不載你們兩個。」「這是你說的!」周鴻勳勾起嘴角指著印在前門的一排字,「司機拒載乘客無故和乘客爭吵,根據公司規定,不僅要向乘客賠禮道歉更要賠償精神損失費一百至五百元不等。這些字難道都是印在上面做樣子的嗎?」「臭小子,你少在我面前橫。今天我就不載你們有本事你去投訴。只要你不怕麻煩你就儘管去,但是現在快給我下去。」「算了,算了。」常曉墨伸手輕輕拉了拉周鴻勳的衣袖,「都怪我不好。都是我太倒楣了才會害得你和別人吵架,所以我不坐公車每次不是吵架就是車子壞,還碰到過好幾次小偷……」「不行,這事沒這麼容易就完。」周鴻勳板下臉,「你就是這麼軟弱才會老被人欺負,幹什麼把什麼事都攬到自己身上?我絕對不答應就這麼算。」「不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上了我的車我就是老大!」原先坐在車上的乘客也紛紛勸說周鴻勳算了,因為他一個人不肯下車害得他們都走不了,讓他委屈點下車算了。正在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坐在最後排的一個男人站了起來,走到周鴻勳面前掏出證件,「非常的抱歉,我是這家公司負責監督抽查的人員。剛才的事我從頭看到尾,的確是我們的司機不對。現在我就在現場做出處理,首先我先代表我們公司向你和你的朋友正式道歉。其次……」男人走到司機面前同樣亮出證件,然後掏出記錄本,「編號44958,從你車上接到投訴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公司決定對你處以五百元罰款,用作剛才兩位乘客的賠償。你有意見嗎?」「我、我不過是吵了幾旬,我道歉還不行嗎?」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司機,馬上轉了一百八十度的態度,「罰款就不必了吧?」「不行。」男人搖了搖頭,「道歉是肯定需要的,罰款也必不可少。並且果乘客對我們處理有意見堅持要嚴肅處理你我也沒辦法。我只好向公司如實反應,最差的結果可能會開除你。」「不要不要,我認罰我認罰!千萬不要開除我。我都幹了幾十年了再有幾年就可以拿到退休金千萬不要開除我。我道歉我道歉!」司機急忙從口袋裡拿出錢,硬往周鴻勳和常曉墨手裡塞,「我錯了我錯了。兩位請高抬貴手高抬貴手!」「早幹什麼去了?現在道歉?晚了!」周鴻勳不屑地搖頭不肯就這麼算了。他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種氣?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要讓他不追究?想得倒美,「我對這個處理不認可,我要繼續投訴。」「算了。」常曉墨伸手拉他一臉懇求地看著他,「司機伯伯年紀也大了,要是真的不讓他幹他拿不到退休金太可憐了。算了吧!」「我是為你出氣!」周鴻勳簡直為常曉墨的狗咬呂洞賓反應感到莫名其妙, 「剛才他那麼兇的罵你,你就不生氣了?」常曉墨連連搖頭,「不生氣了。每個人都很不容易。你別追究了好不好?」「莫名其妙。」周鴻勳從鼻子冷哼一聲,「您這麼說我還能怎麼樣?」「謝謝,謝謝。」司機千恩萬謝對著常曉墨又是鞠躬又是點頭,「謝謝你啊小明友。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麼兇對乘客了。今天是因為車子壞了修得我心情太惡劣了……我也知道我不應該把壞心情發洩到乘客身上,我錯了以後一定不會了,一定不會了。」「沒事了。」常曉墨衝他擺手,看了看手上的錢,「這個……」「這是應該的。這也是讓我自己長點記性。你一定要收下!拜託,拜託。」要不是常曉墨心軟這司機哪有這麼容易脫身?周鴻勳不爽地看著車窗外,既然反省了還不趕緊開車?「「馬上馬上開!」司機不再猶豫奔回位置重新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