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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生在至少八年前,而那個時候宦官當權,李漠向並未完全執政,他是沒有權利來辦這樣一樁大案子的,至於為了巧取豪奪才殺人全家一說,更是經不起任何推敲。

雖說鑑於哀帝日常表現,這種荒誕的故事安在他頭上沒有絲毫違和感,但不能因為他腦袋的形狀適合扣屎盆子,就將這件事的責任全部推到他身上。

李漠向決定側面瞭解一下當年的真相,而能給他線索,且能讓他暗戳戳進行了解的最佳人選是張太后。

張太后張婉婉是個優柔寡斷且無心政治的女人,她年紀輕輕就做了太后,此時也不過二十大幾的樣子,並非哀帝生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是乏善可陳,哀帝很少去向張太后請安,連太后壽宴等日子,他也不予理會,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皇帝不搭理張太后,張婉婉也不理會皇帝,任憑哀帝百般胡鬧,一步步行差踏錯,都與她毫無關係。

皇帝八百年沒有踏過清寧殿的門,忽然大駕光臨,讓張婉婉措手不及。

李漠向見到張婉婉時,她正穿著清涼的衣服躺在院中的軟榻上,珠釵盡褪,長髮散落……

而她面前站著一位內侍打扮的人,正認真地端詳著她,鋪陳紙筆,為她作畫。

場面甚至旖旎,要不是李漠向突然到來,這歲月靜好的時光是可以一直持續到天黑的。

李漠向覺得自己應該先讓人通報一聲,畢竟這場面有些尷尬,不僅尷尬,而且要命。

張婉婉慌忙整理了衣襟,侍女們為她披上了錦織披帛,將鞋子飛快地給她穿上,她將耳邊的花兒扔到一邊,站起身,看著李漠向露出驚異且慌亂的神色:“陛下,你怎麼來了?”

為太后作畫的內侍已經跪了下去,李漠注意到這內侍的手指修長細膩,眼睛也滴溜溜地亂轉,但他並未多做分析,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往前走,其餘內侍宮女噤若寒蟬,大氣兒不敢喘。

李漠向擺手道:“許久不見,陪母后吃頓飯。”

不知是這聲“母后”,還是這句“吃頓飯”刺激到了張婉婉,她神情越發訝異古怪,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覺,她定了定心神微笑道:“若早知陛下來,哀家應該及早準備陛下喜歡吃的糕點了,你這突然而至,倒教哀家有些措手不及了,陛下快進屋歇著。”

李漠向笑道:“不需準備,隨意吃些便是了。”他走過去,恭敬地過伸手,要去攙扶張婉婉一同進屋,張婉婉的臉色由青變紫,在李漠向的手捱到自己時,她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指尖也在微微顫抖。

李漠向彷彿看不見張婉婉的緊張似的,仍微笑道:“母后請。”

屋內陳設並不算精緻,許多物件都已老損,帷幔紗帳等常換的物件也失了豔麗,可見這位太后生活算是簡樸,不過到底是太后居所,儘管有些老舊,氣派莊嚴的底子仍舊在。屋內陳設井井有條,植株欣欣向榮。

是個被皇帝冷落許久的,卻也能勉強維持太后儀式規格的地方。

趁皇帝喝茶的功夫,張婉婉已經換了一身肅穆端莊的衣裳,且梳妝雲髻,描了細眉,雖著裝得體,卻神色躲閃,極為不自在。

在此之前,李漠向懷疑過太后是否真的無心政治,胸無大志,此刻他分析著張婉婉心境變化,細微的眼神動作,發現她十分畏懼忌憚皇帝,更說和他政鬥了。

然而事實上,在李漠向年幼時,張婉婉作為太后,是掌過一段時間權的,但她實在不是宮斗的料兒,身邊更是沒有一個善茬兒,哀帝是個不折不扣的瘋批,又有宦官外臣把權,作為一個胸無大志,只想活著的的正常人,她索性對政治沒了慾望,急流勇退,退居二線,保全老本,順帶照顧年幼的九王殿下。

事實上,她也很聰明,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熱愛生活,遠離政治,苟活得時間比誰都長,送走了兩個皇帝,自己還能活得好好的。

李漠向對張婉婉並沒有太多的要求,但她作為好歹摸過幾天權利的人,多少能給李漠向提供些有用的資訊,必要之時,這個明哲保身的鴕鳥太后,或許也會大有用處。

這些都是後話,當務之急,是要緩解二人緊張的情緒,從她口中套出當年狄勁松的事情。

這幾份糕點,盤子是頂級的越窯瓷器,盤體晶瑩如玉,清淡雅緻,只是盤中的糕點粗糙得不像話,咽一口下去都剌嗓子,讓人不僅懷疑,清寧宮到底是窮還是不窮。

張婉婉戰戰兢兢地看著他:“陛下,這點心是否有些粗礪。”清寧宮這些年都快被宋祥給榨乾了,吃穿用度不斷縮減,以用來擴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