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讓所有的平行世界與自己共鳴是一件極不可能的事。
所謂的平行世界,是指你每一個不同的抉擇,都會衍生出無數的未來。
平行世界的數量是無限的。
而李奇才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讓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發生共鳴。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這樣做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質變,沒有人能知道。
雖然在修真界中沈紅玉落入時間長河的時間是一萬年。
但在這個維度當中並沒有時間的存在。
時間是更低維度可以看得見的東西。
她在這裡等待的時間已經無法用具體的數字來形容。
她還沒有能力回到更低維度的原本的修真界。
否則,她可以選擇任意的時間點。
她落入時間長河的時間在別人眼中可以是一刻,也可以是數十萬年之遙。
而李奇才要做的,就是繼續沈紅玉都沒有做到的事。
讓無限的平行世界與無限的自己共鳴到達更高的層次。
重複性的尋找不同世界中的自己,光是這一點,工作量就是無限的。
這是比時間更長久的工作。
……
一個人要走到時間盡頭要多久?
那是沒有答案的漫長與痛苦。
痛苦到忘記痛苦本身。
再到到麻木,再到蒼白。
他是誰?
叫什麼?
為何而努力?
在這無比漫長的過程中,他幾乎全部都要遺忘。
幸虧這裡還有一個人。
對李奇才,沈紅玉都要心疼死了。
無限的折磨,無限的痛苦。
所謂的無間煉獄,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她只能不斷地,想方設法地提醒李奇才,讓她記得自己。
只有讓靈魂勝過時間,精神比維度更寬廣,才能從這裡出去。
否則,他會陷入永恆地痛苦。
“你記不記得剛入門的時候,你髒髒瘦瘦的。”
“嗯,記得,那時候你穿的很漂亮。”
……
“有一次,師父罰你兩天不許吃飯,我偷偷給你送了饅頭,裡面還夾了紅燒肉。”
“哦,記得。”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說我違背師父教訓,還去告我的狀。”
“師父也罰了你,也是兩天不吃飯。”
……
“李奇才,祈思思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的道侶。”
“她是個很特別的人,我當初進入天衍宗的時候,是她出題,大雨瓢潑……”
……
“那謝婉柔呢?”
“她是個可憐的姑娘……”
……
數不清的問題。
數不清地重複。
李奇才已與數不清的自己共鳴。
這個過程極其漫長。
“李奇才,你記不記得,師父讓大師兄和你去雕刻……”
“師姐,我……記不太清了……”
……
“李奇才,你記不記得,師父把他多年的雕刻心得傳授給你的時候……”
“什麼時候?咦?師父?師父是誰?師姐,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
“李奇才,你記不記得,當年咱們幾個師兄弟打架。”
“師兄弟?抱歉啊,師姐……我……有過師兄弟嗎?”
……
李奇才共鳴了多少個自己,連他也不清楚。
但是他共鳴的數量越來越少。
從最初稍稍努力,便有十幾個自己發生共鳴,到現在,他已經很難找到自己的共鳴點。
“李奇才,你……”
“李奇才?李奇才……是誰?師姐,李奇才,是我嗎?”
“你還記得我,為什麼不記得你自己。”
“你?因為……你不是叫‘師姐’嗎?”
“我叫沈紅玉,你叫李奇才。”
“沈紅玉?好吧。”
“我不重要,你一定要記得,你叫李奇才。”
“你很重要,這裡除了我只有你。”
……
沒有什麼是真正按部就班,一帆風順的。
共鳴了無數個自己的李奇才,也終於遺忘了自己。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