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如花掰滿一揹簍玉米,把玉米背到集中區倒出來,準備再進玉米林的時候正巧看見李嘉嘉在路邊閒站著,
她心裡也不知怎麼的莫名奇妙竄上來一股氣,嘴角硬生生的扯出一抹假笑來,
“嘉嘉身體恢復了?”
李嘉嘉目光正在地裡到處亂飄,聽見有人同自己說話,
視線移回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張腦海記憶印象深刻的臉,正是原主的大伯孃,張如花。
“嗯,謝謝大伯孃關心,我已經恢復了。”
她語氣淺淡,巴掌大的小臉乖巧內斂,水波瀲灩的瞳孔也是平靜的望著她,再沒有以前的躲閃畏懼。
“那可真是太好了,前兩天聽說你昏迷,大伯孃可擔心你了,如今看你平安醒來我也放心了。”
張如花沒注意她人變了,自顧自的演戲,仿若是真的關心她一樣,心裡卻是在想,
這死丫頭命可真大,前兩天聽念念說李嘉嘉磕到頭流了一大堆血,她心裡就巴不得她永遠醒不過來,
再過幾年等那老不死的死了,她的東西還不都是她兩個兒子的,誰知她夢才剛開始做,直接就醒了。
李嘉嘉沒錯過張如花眼裡的算計,她依舊不鹹不淡的道,
“讓大伯孃擔心了。”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不想繼續搭理對方,奈何張如花就是見不得她好,
“嘉嘉,你說你身體已經恢復了,是不是要下地來自己幹活掙工分養活自己了。”
說起這事,張如花心裡就來氣,同樣都是李家的子孫,
她的四個孩子五歲就學著幹活了,導致現在長的皮糙肉厚的,模樣更是拿不出手,
偏偏這死丫頭生得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跟那大小姐一樣,
以前郭秀玉掌家的時候就不讓她幹活,後面家裡鬧了一頓她才讓孫女跟著下地幹活,
乾的還是割豬草這樣的輕便活,一天才掙兩個工分。
還有,那老不死的有錢不給親孫子花,反而是送一個賠錢貨去上學,唸完小學就算了,初中也念完了,
聽說還考上了縣裡的高中,九月份還會繼續讀書,
也不知她命怎麼這麼好,還繼承她那下鄉知青孃的花容月貌,
每每想到這些她心裡就嫉妒的不行,為什麼享受的不是她的孩子,而是這沒爹沒孃的小賤貨。
張如花眼裡的嫉恨實在太過明顯,李嘉嘉擰了一下眉,還是沒有搭理她。
看她嬌弱的站在一邊不搭理自己,張如花火氣更大了,
“嘉嘉,不是大伯孃說你,你已經十六歲,眼看就要成年,再這麼懶惰下去到時候沒人要你下半輩子怎麼辦?你不可能讓你奶養你一輩子吧。”
有手有腳的,偏偏這麼懶,身體嬌弱不就是活幹少了嗎?
村裡經常幹活的哪個身體不好,也就那老不死的寵她。
“大伯孃,之前我就聽村裡的老人說,少管閒事少操心,就能長命百歲,
您一天干活這麼累,還這麼關心我的事,嘉嘉有些擔心您的身體吃不吃得消。”
李嘉嘉已經給夠好臉色了,再不反擊對方的口水都要呲她臉上了,
還張著一口大黃牙,講話的時候牙縫的口水一直往外噴,還有奇怪的味道,
她稍稍後退幾步,拉開自己跟張如花的距離。
“李嘉嘉,我好心好意地和你說話,你竟然咒我短命?”
張如花沒想到她侄女敢當眾反駁她,還說這種陰陽怪氣的話,當下也不摘玉米了,怒氣匆匆的橫視著她,
她分貝很大,很快便把附近幹活的村民的注意力引了過來,
大家幹活久了都有些無趣,正愁沒熱鬧看呢。
氣氛烘托到位,張如花立馬假裝哀悽,滿面傷心,
“你們都來看看,來評評理,這村裡哪家孩子沒下地幹過活,偏我這侄女自幼體弱,
一直養到十歲才學著割豬草,一天就掙兩個工分,一個月也不見得能掙二十個工分,
一直都是家裡老人拼命的幹活養她,之前沒分家家裡人多也不差她這一個勞動力;
可現在分家了,她過兩年也到了婚嫁年齡,我作為家裡的長輩擔心她繼續這樣子下去以後自己的生活痛苦,
這才好心的教導了她兩句話,她卻在這裡陰陽怪氣的咒我短命,
我關心侄女有錯嗎?好心好意的為她打算倒讓她恨上了我,竟然說出詛咒我命短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