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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會任由太傅就戮,況且,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太傅的去處。狡兔尚且三窟,何況還有明果在,你死心吧。&rdo;明念涼涼地瞥了眼明真快要炸開的髮髻,&ldo;陛下國事繁重,大涼貴客就要到了,還是莫要在次耽誤時間。&rdo;明真一僵,正要再說上幾句卻見明念捂著脖子猛烈地咳起來,白紗立刻紅了大片,血色斑斑,刺目駭人。&ldo;好了好了,朕什麼也不說了!你快躺下來,現在乖乖在這裡養傷,如果你敢有個三長兩短,朕定要讓江甫五馬分屍!&rdo;江甫睜著眼,呆望著床頂上方的刻花,身體早已倦極,卻一刻也不曾睡著。腦袋像是僵住了一般,渾渾噩噩地怎麼也動不了,心口卻異常地疼痛,一直地痛,直到空空落落,冷得令人害怕。空蕩蕩的江府,父母的臉,馬燈一般從眼前閃過,來來回回地抓著自己,卻每每在最後浮現出那張隱忍悲切的臉,那細薄的刀刃還有鮮紅的血,更是一下撲面而來,無法喊叫,更無法逃離。還有那一聲聲的&ldo;太傅&rdo;,總是在耳邊迴盪,那般真實,真實得讓人不禁想轉過臉去,再揉一揉青年的發頂。&ldo;江大人心緒不穩,氣短體虛,這是懷胎的大忌啊。&rdo;&ldo;可有什麼辦法調治?&rdo;&ldo;這心病需得心藥醫,老朽也只能開些養身保胎的方子,只是希望江大人能好生保住王爺的血脈…江、江大人?&rdo;秦王府的大夫正對著明果絮叨著病情,床上的江甫卻猛地坐起身來,一把掐住大夫的手腕,圓睜的雙目通紅欲裂──&ldo;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rdo;&ldo;江、江大人,莫要激動,莫要激動啊!您的肚裡已有了王爺的骨肉,看在王爺對您生死相付的份上,還望大人能抱住這個孩子啊!&rdo;許是想起被關在牢裡的秦王,老大夫已是老淚縱橫,一邊抹著眼角一邊輕拍著江甫的胸口。&ldo;王爺是老朽看著長大,當年王妃懷他不易生他不易,又是王妃一個人將他拉扯到五歲,才讓王爺這般的死心眼,認準了一人便死心塌地的對他好,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什麼名利爵位一眼也瞧不上,這回連性命也不顧了,這、這要真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讓老朽怎麼向王妃交待啊!&rdo;江甫怔怔地聽,卻不知眼裡早已湧出了淚。念念不忘(美強、年下、生子)62江甫怎麼也沒有想到,明念竟早在幾年前就在自己寢房下方鑿地三丈,造出這樣一方與世隔絕的天地,起居用具一應俱全,像是早料到了今日。密室的機關設在床腳處,隱秘難尋,靠近開啟的方圓三里之內更有奇門遁甲之術,將密室牢牢護在層層鐵甲之後。密室內陳設簡單卻無一不需,一張桃木書桌,文房四寶樸素清香,書桌後是江甫最為鍾情的大排書架,經史子集無一不全,不遠處一張簡單的木刻床,淡色的布單幹淨整潔。此番良苦用心,也只有真正用心之人才能做到。環視四周之後,酸澀腫脹的眼睛只能任由它再一次模糊。幾近踉蹌的走過每一步,用掌紋細細的撫摸每一處,似乎這樣就能想見當初明念一點一點將這裡佈置齊整的景象。莫名的笑意一下浮上江甫的嘴角,就連胸口也暖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瞼輕笑了幾聲,空蕩蕩的屋子裡竟有幾絲幾不可聞的回聲。笑聲戛然而止,倉皇抬眼時,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單行只。昨夜的記憶一下撞擊過來,漫眼之處只有青年脖頸處觸目驚心的血花。心口劇烈地跳動起來,像是要破胸而出,伴著根本無法抑制的絞痛,一波緊過一波。江甫抓著胸口的衣襟,慌忙地靠著椅子坐下,一手輕輕揉著腹部,眼裡閃過一絲驚慌。江甫急忙從衣袖裡拿出老大夫留下的瓷瓶,瓷瓶內是由多種珍貴草藥和補藥煉製的安胎藥丸,可以安胎凝神補血健體,十分珍貴。江甫含了一顆於舌根,濃重的中藥味道一下充斥了他七孔六感,強烈地令人作嘔難耐。強忍著不適的異味,江甫始終將藥丸含在舌根處,直到脈細重新平穩。手掌觸及之處仍舊是一片平坦,江甫自己也不敢相信,這裡居然真的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初始的震驚已經化作了感激與慶幸,因為這個生命的突然來到,竟讓自己的死念陡然消無,現在盼望的,只是這個孩子能夠平安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