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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給我封住四個城門,沒有我的手令誰也不許出城!!&rdo;&ldo;是!&rdo;近侍還沒有退出大殿,圖奔卻突然開了口──&ldo;晚了,已經來不及了。&rdo;圖演的臉立刻黑了下來,圖奔卻毫不畏懼一般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苦笑道:&ldo;王兄,一邊是你,一邊是德札,中間是我的良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rdo;295&ldo;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背叛我,就為了德札那個外人。&rdo;&ldo;王兄,我並不否認德札在我心裡佔據的那個最為重要的位置。可是,這一次,我圖奔確是憑著良知,就算王兄要殺要剮,我也絕無半點怨言。&rdo;圖奔的腰板挺得筆直,看著那雙酷似自己的碧藍色的眼睛,圖演只覺得憋火燥怒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細白的牙齒磨了磨,咬著牙說道──&ldo;把圖奔囚在左賢王府,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王府半步!&rdo;&ldo;把凌兒抱回去!&rdo;&ldo;王……抓周還……&rdo;圖演不耐煩的甩了甩手,&ldo;給我備馬!&rdo;而此時,明信卻已經拿著圖奔的令牌一路暢通的出了大涼。在德札早就安排好的關卡換了馬匹,雖比不上圖演的千里神駒,卻四蹄有力的揚起漫漫塵土,穿越了大片樹林。不出片刻,便可到那秦川腳下,平江之口。平江是離大涼最近的江口,依傍秦川險要地勢蜿蜒而下,雖然曲折卻是望不到兩岸的大江,直通東方,越明氏疆土而入海。普通大江在中段以後才有那險峻景觀,而平江在南下東折的初段便如同鬼斧神工一般開闢出種種險峻奇觀。平常人等很少有此入江入海,因此這平江的小小渡口早已廢棄多年。一眼望去,兩岸蘆葦茫茫,杳無人煙,唯有一座不高的小山矗立在比人還要高上許多的葦草間,時隱時現。山下不遠處正是那個小小的渡口,早已備好的船隻橫在當作碼頭的褐色大石旁,一群水鳥在舟中盤旋呧啾。明信棄了馬,也不將其束在樹上,任由那畜生去了。站定在江邊,看河中小船在渡口大石處泊定,突然心下清明淡然。抬頭挺胸,深吸一口氣,然後重重吐出,像是多日多年以來的抑鬱煩悶都順著這一口氣散在了空氣裡。眼前的大江在夕陽泛著金色的光亮下連天而去,粼粼波光中,那小舟好像迫不及待般向東南起伏飄逝。身後的葦草沙沙而動,遠處不時一聲嘶鳴,讓明信更添了幾分眷戀。&ldo;你這畜生也知我要走了麼……&rdo;嘶鳴當作悲啼,胸中大石頓碎,哀慟。&ldo;呲&rdo;的一聲,明信將下襬撕下,鋪在大石之上。繼而咬破了中指,鮮紅一滴落在了淡藍色的袍襟之上,緩緩化開。指腹在袍襟上飛舞,重重的落下,哪怕有的筆畫合在了一起,也無法控制住手指。落下最後一筆,拔出靴中的匕首,揚手而出!帶著風聲,匕首深深插入了小山上突兀的那棵樹幹中,淡藍色的袍襟迎風而起,似乎帶著點點猩紅。葦草漸成綠浪,波光將一切藏起,最終,明信連帶著那隻等候多時的小舟,化成渡口漸遠漸小漸無的風景。當那隻舟船終於消失得連蹤影也沒有了時,飛馳了一個時辰的圖演終於趕到了平江渡口。寬闊河面在漸濃夜色的籠罩下失去了光彩,江面滾滾滔滔,小船悠悠而去。只有那和著藍和紅的袍襟在最顯眼的地方飄揚,像是做著此生最後的告別。圖演頹然坐在了那不高的山頭之上,呆楞許久,一任淚水將自己淹沒。手裡,死死拽著那片殘破的袍襟。不堪所思,不堪所憶。割袍斷情,天地茫茫從此一生一人系。雨漸漸的大了起來,紅色點點暈散開,慌得貼在了胸口,卻止不住流逝。知道在流淚,似乎有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混著雨水,像要把自己掩埋。圖演的發失去了光彩,在夜色的籠罩下,沉重的連眼睛似乎都睜不開,卻好像看見遠處有舟船在慢慢靠近。興奮地站了起來,輕身而下卻著急得差點歪了腳。穿過了葦草,一腳深一腳淺地朝渡口疾步走去。耳邊沒有了風聲,也沒有了雨聲,卻好像突然聽見了他從此瀟灑的笑聲。胸口一痛,手臂上被好幾雙手給抓住,怎麼也掙脫不了地往後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