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央公園的西出口,把表單交給了那個據說是叫“老砍”的領隊。
“太早了,獵場是晚上的,你晚上七點到這個……汀西商業大樓這裡,別遲到了啊。”他丟給顏格一張用紅筆圈了地點的旅遊地圖。
“唔。”顏格轉過身,卻從一旁車窗的倒影裡看到老砍轉過身,從兜裡拿出一根錫箔紙包著的長條蹲到一側角落的陰影裡,把臉重重地埋進去吸了一口。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公園旁空蕩蕩的警亭,顏格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
遠遠地,交換完情報的蕭怡朝他招手,在一個小花壇後面坐下,聽他找象谷的人委託了尋人啟事,愁道。
“……我不能跟你一塊去了,那個老砍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想包養我的狗男人。不過你也不用退委託,找妹妹優先。”
“我也不打算和象谷的人繼續打交道,這一場交易做完就會遠離他們。”
蕭怡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個探索隊要我,也願意帶我拿前三個技能,我想了一下,你各方面能力都很厲害,與其跟我組隊,不如這兩週多冒冒險。等我們都變強了,有機會再組個自由探索隊伍。”
約好了如果有需要,就在中央公園貼聯絡方式後,蕭怡便跟著一支C級的自由探索小隊離開了。
去汀西步行的話大約兩個小時左右,時間還早,顏格就又在附近逛了一會兒。中央公園分幾個片區,最大的一片就是公告欄和“人才市場”,再往西就是食物和武器販子。
“……除了槍,這兒什麼都能搞得到。唯一的麻煩就是錢沒用了,大家都是按需交易,有技能的幫著打獵場,沒有的就用汽油、食物、藥物去換,亂得很。現在50升汽油就可以換輛能開的車,放外面哪敢想。”
“要是真有本事,不如去接告示欄後面的懸賞單子,都是第二樂章之後的,只要提供可靠的線索,要什麼有什麼。”
販子們你一言我一語,顯然也在適應新的社會規則。
顏格聽了好一會兒,放下手裡有意換購的對講機,繞到貼滿了招人訊息的告示欄後。
告示欄的背面比之正面乾淨多了,零散貼著幾張模糊的黑白列印照片附帶姓名特徵等,看上去一水的“第二樂章”強者。
唯一一個特別扎眼的就是……
顏格抬頭看向最上方貼了一排的通緝令。
這與其說是通緝令,不如說根本就是一張海報,海報上的人躺在一架三角鋼琴上,雨水沾溼的頭抵著黑白相間的鋼琴鍵,臉上塗抹著油漆一樣濃釅的色彩,琥珀色的雙目微闔,半夢半醒的模樣,很有一股頹喪詭麗的感覺。在鋼琴下面一行遮了一半的銀色藝術字型,寫著4月1日慈陵小天井演唱會的字樣。
海報右下角貼著一張用紅筆寫著的通緝說明:
【黎鴉,男,現實身份演奏家、明星。
已知第二樂章全部集齊,實力不明,不建議獨立伏擊或共度獵場。
如有行蹤,務必聯絡我們——M82、象谷、等組織聯合宣告。】
……
“黎鴉、黎鴉。”
膝蓋上攤著的一張畫著電話簡筆畫的紙張上,傳出一聲聲少年音,沒有得到回應,整張白紙弓起來,蹭了蹭目標的袖子。
“你今天已經第十次看那張老照片了,和盧卡有關係嗎?”
那是一張陳舊的彩色照片,上面是一間學校禮堂,掛著“第15屆九中聯歡晚會”的橫幅下方,幾排穿著不同戲服的學生笑嘻嘻地站在一起,舉著一等獎的獎牌合影。
“和盧卡沒關係,和我有一些關係。”黎鴉半躺在街角花園的大理石柱旁,墨鏡後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照片上某個不太高興的、穿著蕾絲洋裙的人影。
“我開始有點後悔了,現在才發現,小時候自以為鬧著玩的初戀,沒有那麼容易遺忘。”他說。
白紙一抖,上面的電話圖案動了動:“我還是個孩子,我不理解。”
黎鴉自顧自地繼續詠歎道:“那是一種文盲願意為之苦學成文豪、音痴願意為之苦練成演奏家的感情,甚至漫長的時間後,你仍然不會為了那時做過的傻事而後悔,只惋惜做得不夠多,以至於讓對方臉貼臉都想不起來你。”
“人家認都沒認出來,而且看樣子大機率可能覺得你是個變丨態。”耳釘裡傳來一聲無奈,“放棄吧,慈陵這麼大,沒網沒訊號,也許你們倆從此江湖不見了呢。”
黎鴉:“不一定。他在找孩子,我也在找孩子,世上豈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