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沒有再幫別人寫軟體,工作沒辭,反正他們公司平時加班也不多。但也沒有正式進入模特公司,只是越來越多的男士品牌和時尚雜誌來找他合作,單子越接越多,日程已經排到秋後。他堅持做兼職,寧可少賺兩分提成,這點V姐不覺滿意,因為季風時間被動,使得她接單時必須注意過濾,不能安排在假期的拍攝一律不接,這實質上是推了不少買賣。有回對方臨時有變化要求日期提前,季風主動無條件取消合約,V姐為此狠狠數落了他一通,後來發現他的這種小個性反倒讓那些等排期的商家更為中意,也就沒有太過追究。加上還有不看僧面看佛面一說。V姐和老曹一樣,本來就都是阿正的老鐵,認識季靜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說起來是把季風當親弟弟,何況這個弟弟是棵搖錢樹,哪能不格外寵著~~看季風想去學車又沒時間,就把公司一輛裝置車批給他練手,可惜他一次也沒動過鑰匙。
有一天猛然想起歐娜會開車,軟磨破泡地求她執教,歐娜不顧我勸阻的眼神答應了。這下可好,禮拜六早上4點來鍾天剛亮就把她從房間裡敲出:“我們單位人說了個練車的好地方,跟這兒開出去半個多小時就能到,道不太好,但是車少。”
歐娜雖然睡得迷迷糊糊,還有基本常識,問:“你能找著嗎?”
“給我畫地圖了。”他拿出折得四四方方的紙張輕輕拍她,“快去換衣服快去快去!”
我把頭搖了又搖,他要是知道歐娜昨兒半夜幾點回來的還會這麼有興致嗎?
“你不去啊?”他衝我急眼,“不去就不去,把腦袋搖得跟HIGH藥了似的。”
我把話給他說明白:珍愛生命,遠離油門。
結果還是跟著去了,因為黑群在濛濛曉色中推門而入,拎著7…11買來的包子挨個兒發。他真應了那句色膽包天~~
我還從來沒見過歐娜開車,不過那換檔打輪的嫻熟程度讓人放心地欣賞起沿途風光來。這是通往近郊一條景區的道路,周圍確實什麼車輛都沒有,話說回來這個點兒五環以裡也不見得有多少車。我和黑群坐在後排正策劃著下週末沒事兒來爬山,前頭主副駕調位了,不出五分鐘,悠哉見放,黑群緊抓著頭頂扶手,眼睛瞪得竟然都能看見能看見黑眼仁的弧度了,不時哀求:“風少你悠著點兒。”不時提醒:“這不是跑跑兒。”不時乾嘔:“顛得包子餡都快出來了。”
教練伊始表現沉著:“……看石頭,哎喲!往路中間點,過了,這是對面車道,慢點打輪,給油……”季風一腳踩死剎車,歐娜的額頭重重嗑在風擋玻璃上。
黑群火了:“靠!你玩兒哪!”
這頓左打舵右打舵,歐娜終於被震住了,再一次莫名熄火後,她亮起手掌:“弟啊,咱不開了,你看姐手心兒這汗……”
要說季風也不是全不會開車,不過包括向來沒什麼恐懼神經的時蕾,我們都沒人敢坐他的車。季家老伯幹大半輩子空車配貨,家裡兩個東風車,從來不讓老兒子沾手,頂天兒讓他跟車押貨。親爹都嫌棄的人,死過一回的歐娜也怕了,我不相信還會有人敢帶季風上路。
誰知後來還真就有,絕對是個亡命之徒。
從季風的車裡下來,腳一沾地,忽然覺得土地是這麼溫暖的物質。
黑群說也別下周了,水也有乾糧也有,咱這就爬鳳凰嶺去吧。
季風歉然:“十點鐘有活兒。”
難怪他起這麼早,還以為就是單純躲車。我揉著歐娜被撞紅的腦門:“那開回去你請我們吃飯壓壓驚。”
“晚上回來吧,吃多了一會兒拍照肚子難看。”
他已經完完全全的適應這份差事了。
光潔的頭頂正被新生黑髮佔據,寸把長短,一會兒染成紅色,一會兒染成黃色;那具一離開電腦就上躥下跳的身軀,如今面對鏡頭可以輕易擺出各種展示造型,不需糾正地給攝影師遞適當的表情;他擅長三分遠投的左手,配合熟練操縱滑鼠的右手,能夠在助手為他整理其它配飾的幾秒中內打好領帶,能夠在化妝沒趕到之前為自己弄髮型甚至拍粉底。
模特指導師和化妝師,用洗腦的精神以及上帝造人的耐心,把人揉捏成他們想要的形狀。而季風是一個天才,他對改變永遠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接受能力。這種改變不只是外型上,還有思想上的顛覆。
好比說他會有意識地節食,但這點僅發生在進攝影棚的前一天,生活中的變化是細節上的。混跡潮流圈久了,性情難免潛移默化,也開始會關注一個人的穿戴,不自覺地也注意起服飾的搭配。他本來就愛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