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她感謝善意的欺騙,這樣對每個人都很好。誰是誰的債啊我管不著,我那筆積欠已久的終於還清。十年的日記付諸丙丁,還挺捨不得的,煙燻得眼睛不舒服。
小藻兒的淚打透了我薄薄的睡衣,粘在面板上燙得慌。我真是,尾巴露出來了還笑話別人是妖怪。
胃疼得不行,好像吃了楊毅第一次做的魚那種感覺,非常想吐,她在旁邊我又不敢,強忍著,特難受。
一直忍著一直忍著,也不是昏過去了還是睡著了。聽著簡訊提示音醒來,滿室飯香,窗簾合著,屋子裡面陰沉沉,看不出天氣,不知早晚。有東西墜地,咣噹一聲,小藻低呼,偷偷開門看我。我揉著眼睛抱怨:“吵死了。”無聊的廣告簡訊。
“嘿,別睡了,起來吃飯。”
“你在養豬。”睜了眼睛就給餵食。
“養你這樣的不賠死啊。”
切~比她有肉多了。
我拍著爽膚水在廚房看一個瘋子做飯,她拿顆雞蛋,白皮兒的,無公害那種,哼著小曲兒,把蛋打進紙簍,甩了甩蛋青,殼扔到鍋裡,還用勺子扒了兩下。奇怪的菜系,我沉吟著問:“你這補鈣是嗎?”
她“啊呀”一聲關了火,不好意思地對我笑笑。
我冷哼給她聽:“這月你多交五毛錢伙食費。”季風這個……不是人的。
“你可真能睡,面試也不去了。”
“我不想上班了。”
“找個大款嫁了。”
我怎麼一下想起錢程來?“哎我說,你們……那什麼他真喊別人的名字嗎?”
她吃吃地笑,他喊我小燕兒。
是以擇木
小燕兒同學完全喪失任何學習興趣,白天課不上,開著電視在客廳看書;半小時沒翻一頁,隔一會兒手機怪叫一聲,咧個大嘴發簡訊;下午五點鐘就背個小包飛對面公寓做飯去……剛出門又回來了,我窩在沙發裡只看螢幕不看她,這孩子一天心不在肝上,不知道又落了什麼東西。“好,我走了。”
“拜拜。”
咦?有人搶我臺詞兒,抬眼一瞧原來是替黑群開門。
“以後藻兒吃我們家的,我吃你家的。”
“那我們不合算,你比藻兒吃的多。”
“你真不好玩。”
“我又不是遊戲,好玩這種稱讚不需要。”
他朗聲大笑,我覺得我應該警告他收聲,沒等開口他已經把菜送進廚房坐到我旁邊用眯著小眼睛電我。“家家啊,咱們倆也湊成一對兒吧。”
我很緊張,捂著嘴渾身冒汗。“我是做過不少缺德事,也不見得有這麼大報應吧?”
“藻兒跟季風住,我跟你住,”他眉飛色舞地將資源重組最佳化配置,“我們各建一個快樂的二口之家。”
黑哥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那我呢相公?”歐娜穿著及至腳裸的純白睡裙披頭散髮立在門口,兩道怨毒的目光射向黑群。
“呵~”我像看了恐怖片一樣興奮。
黑群錯愕五分之一秒,張著兩臂熱情地邀請:“寶貝抱抱。”
“寶貝不是我嗎?”我鼓著腮幫子問地很天真。
他裝沒聽見。“娘子這麼早回來?”
“爾將奪卻小女棲息維生之居所,吾焉敢不歸?”歐娜理了理頭髮,看看我房間,“燕兒呢?”
“飛對門兒去了。”
“變了變了。”歐娜嘆自己不該問,搖著頭拿了杯子去接水,“才幾天沒見,大廚被拐走,二廚要和我相公組成二口之家,吾將何去何從?”
我善心建議,標準的北朝鮮語:“尹先生家,去吧。”
歐娜怒視:“豈可盡汝意!”
“先生啊,歐娜想念您,幾時能回來?”
“豎子命不久矣!”她端了滿杯開水回來,我沒敢再吭聲,起身去陽臺收衣服。
黑群搓著下巴。“太他媽怪異了,一個外國話,一個古白話,聊得還挺歡。”
他是沒見著小藻兒在的時候我們各練各的語言那種盛況。電話響,黑群隨手按了擴音。是我投簡歷的一家公司,人事部通知面試的女孩說話嬌裡嬌氣,黑群很熱心地替我全權處理這通面試,記下公司地址,順便問:“都什麼車能到啊?”
“362。”
“還有別的嗎?”
“還有吧,樓下挺多公交車的。我就知道362。”
“你坐這車來的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