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了,來自魔女的怨恨將是你最深沉的惡夢。
“恨……恨我……”有那麼嚴重嗎?她從沒想過跟她爭什麼。
光穿過半透明的身體,飛舞的白色蕾絲窗簾一掀一掀的,窗臺旁的古老留聲機唱著顫抖的英文老歌,一如那雙臂合抱胸前的少女般,不解又困惑的發出陣陣寒畏。
她真的不知道絲坦娜為什麼恨她,她只記得她小時候對她很好很好,有好吃的、好玩的總不忘了她一份,幫著她四處調皮,捉弄花婆婆園裡飼養的小魔獸,嘻嘻哈哈不懂何謂憂愁。
可是因為一個男人的出現,她變了,變得陌生,變得令人害怕,她的模樣不改,心卻扭曲了,被蟲蟻蝕咬得不復當初。
她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即使貌美如昔無改,那份濃烈的豔麗依然動人心魄,但是她看不見她眼中溫暖的笑意。
“呵呵……小丫頭,你一定不曉得我有多想毀掉你。”低低的佞笑,臉上的神采浮現暗青色。
“二姐,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的笑好陰冷,叫人頓生懼意。
她是她二姐,同母所出的親姐妹。
“不要叫我二姐,我沒你這樣的妹妹,你活著的時候搶走我的男人,連死後也令他念念不忘,神魂像跟著死去一般,根本看不到一直在他左右的我。
“我倒要問問你在他身上施什麼法,下什麼咒術,蠱惑他的心智,為何他死心塌地的只要你一人,旁的再美再豔的女子也瞧不上眼,心如枯井不為別人躍動,彷佛在他眼中的我們不過是一堆佈景、一堆糞土,沒必要多瞧上一眼。”
越說越氣憤的絲坦娜揚起手,一掌揮向留聲機旁的昂貴瓷器,波及易碎的粉色水晶,破裂的輕脆聲呼應而起。
“小……小心,那是人家的東西,別弄壞了。”她只是暫住者,不想給人家帶來災難。
她的魔法若是夠高強就不會死了,哪會落得今時今地的境況。
“自顧不暇了,你遺有閒工夫管別人的事?!”手再一揮,二十九吋的液晶電視螢幕應聲而破。
哇!好厲害,碎片差點砸到她的頭……啊!她在佩服什麼,真是笨死了。“二……絲坦娜,有話好好說,別發火了,氣壞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豔容泛起一絲譏誚的冷笑,“你也看得出我在生氣嗎?”
“呃,當然。”在人間遊歷了這麼些年,多少長些見識。
“那你知道我氣什麼?”猜中有賞,她會給她一張通往地獄的單程車票。
“這……”頓了一下,荷米絲的表情是惶恐不安,連連往後退縮。
見到她怯弱的表現,內心不甘的絲坦娜更加惱怒。“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多狼狽,死了多年還是不見長進,你憑什麼得天獨厚的佔據一切好處?!”
“我……我……”我死時還不到二十,這叫得天獨厚嗎?
猶是保持少女容貌的荷米絲苦笑著,無奈的神情說不出是悲傷或是苦澀,以愧疚的心情忍受毫無理性的妒罵。
只是她越是保持低調,不想把事情鬧大,對方的怒火卻越熾越張狂,佈滿紅絲的雙瞳有著魔女的怨慰,讓她不知該怎麼做才不致傷人。
想起天人永隔的摯愛,她心中的苦又能向誰傾吐,除了偶爾和巫斯談起“他”之外,她的情情愛愛早巳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淹沒了。
她是最沒有資格提起感情的人,因為她對這個世界而言只是一抹幽魂,看不到也碰不到,除非為了撮合一對對有情人表明心跡而現身,而那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小把戲而已。
自己的愛情走不到最後,所以她才以另一種方式彌補遺憾,幫助身陷情海里而不自知的人們找到真愛,讓他們擁有她所錯過的車福和快樂。
“用不著支支吾吾,你肯定在心裡恥笑我的自作多情,人家不愛我偏愛上你這羽翼末豐的黃毛小丫頭。”好礙眼的一張臉,真想徹底毀了她。
“我沒有這麼想,你誤會了,我根本不知道你愛他。”直到現在。
若非絲坦娜親口說出,荷米絲當真不曉得她也愛“他”,她表現出來的態度是高不可攀,一副有“他”無“他”也無所謂的樣子,絲毫不見戀愛中人該有的痴狂。
“不管是不是誤會,你拿走我最心愛的東西是事實,你以為一死百了我就會放過你嗎?”她的天真用錯地方了,可笑得近乎愚蠢,
,“你……你是什麼意思?”她都已經死了,如今連魂魄也日漸虛弱當中,她快連風一般的遊魂也做不成。
忽隱忽現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