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了一批洋菸來賣，加上買鋪子的錢總共還欠人家32塊大洋，如若下個月底還不上這賒煙的錢，利滾利往上翻恐怕就再也還不上了，債主拿不到錢，肯定要抓他弟弟去做豬仔賣，朱金水又最是寶貝他弟弟，恐怕就是因為這才瘋掉的。”

說完，曹宗翰也是嘆了口氣，勸羅傑道：“這年頭，比他家還慘的人海了去了，你也別太過自責，碰上你也算是他上輩子積德行善了，我用你的名義給了他們家一千大洋，頂夠他們過上好日子了。”

“可是那是人家一條命啊。”羅傑不悅道，聽曹宗翰的意思，似乎人家應該感謝自己才對？

“哼哼！沒錯，就是一條命！”曹宗翰憤憤道，“你看看這世道，天天大帥打大帥，大王打大王，死的還不都是貧民老百姓，哭得還不都是老人孩子？現在啊，啥都貴，就是命賤！你上街喊上一圈‘一千塊買你一條命，幹不幹！’那接差事的人得從這裡排到碼頭！別說是32塊讓朱金水發瘋，為了幾個毫子殺人的事少麼？”

羅傑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了，這個時代，確實是一個英雄輩出，熱血沸騰的年代，但更是一個人命如草芥，路邊枯骨無人收的亂世，所謂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這就是亂世的人，羅傑他可以拿著現代連條好狗都買不到的錢在這裡買一條人命！

“那朱金水的家就在……”

“這就不用說了。”

“你不想親眼去看一看？”

羅傑搖了搖頭：“算了，把錢給他們就是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

“那好吧，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好了。”

沉默了片刻，羅傑發現曹宗翰的面色越來越古怪，數次欲言又止。

“曹丈夫，您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曹宗翰老臉一紅，一橫心，一咬牙，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終於開口道：“那個……不知道羅丈夫可否成家？”

“剛剛在美國完成學業回國，家中又無人，所以這種事情尚未顧及。”對於談論這種事情羅傑顯得頗為尷尬，趕忙喝茶掩飾自己略顯窘迫的表情。

曹宗翰長長的鬆了口氣，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個……賢婿啊……”

“噗……”羅傑一口茶水噴出，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曹宗翰，等待著他的解釋。

“那個……那個……你救了我們家雲琪，我們都很感激，所以呢……所以呢就好事做到底吧，你放心，彩禮方面我絕對不會吝嗇！”

“好事做到底和娶你家雲琪有什麼必然的關係麼？曹丈夫，這話你可是要好好說清楚，不然別人還會以為我羅傑趁人之危！”

“那個……是這樣的，雲琪她自從昨天晚上受了驚嚇之後就一直不敢睡覺，她說一閉上眼睛那些個惡鬼啊，血光啊就一起撲向她，嚇得她睡不著。”

這個羅傑可以理解，一個闊家蘿莉平時養尊處優，猛地見到那麼恐怖的事情肯定是難以接受的，留下精神創傷也是在所難免的，可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他羅傑既不是什麼心理醫生也不是神棍巫婆，能有什麼辦法？

看出了羅傑眼中的不解，曹宗翰咬咬牙，甩出一張老臉說道：“我家……我家雲琪這病吧，我找了醫生，找了道士，都不管用啊！我問了她怎麼辦，她說……她說當時是貼著你的背，嗅著你的味才安心的，現在沒了你在旁邊，就算是我和老婆兩人陪著她她也是全身顫抖，怕的不行，到現在都快一天沒閤眼了，整個人難受的不行。”

羅傑最初見到陳鳳起槍殺村民的時候也有過這種經歷，估計曹雲琪的程度應該比他嚴重得多，畢竟兩者的場面相差太多，而且兩人的心智成熟情況也不同。

想到這裡，羅傑不由嘆了口氣：“那好吧，這段時間我就抽空陪在她身邊守著她睡覺吧。”

曹宗翰開心道：“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可這和娶她有什麼關係！？”羅傑依然不解。

這次輪到曹宗翰不解了，他反問道：“都這樣了你還不娶她那小女的清白何在？”

“我只是守在她床邊看著她而已啊，又不是同床共枕！”

“沒錯，這你知我知，但是外人不知道啊！他人只要一說小女沒有你在身邊就無法入睡，這這這……這一傳出去除了你之外還有哪個有身份的人家願意娶她啊？難道你真的想要小女嫁給一個只是衝著我曹家家產來的潑皮麼！？”

“這……這……”羅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個主意，只好說道，“這個事情實在太過重大又太過突然，我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