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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也相繼有人認出她便是去冬曾捨身示警的江姑娘,見她馬勢來得甚急,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前方,一個白色身影端坐馬上,與身邊的平叔正在交談,江慈列馬肚,趕了上去,攔在了他的馬前。

她的心似要跳出胸腔,眼睛也逐漸溼潤,微抿著下唇,靜靜地望著他,望向他銀色面具下的眼眸。

只是,為何,這雙眼眸透著些陌生?為何他的眼眸中不見一絲驚喜?

江慈忽然明白過來,此時平叔也由初見她的驚訝中清醒過來,策馬到她身邊,輕聲道:“小丫頭,跟我來。”

平叔在一處樹林邊下馬,江慈追出幾步,急問道:“平叔,他去哪了?”

平叔看了她片刻,眼神複雜,終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殺了寧平王后便不見了人影,我們遍尋不獲,也只能讓蘇俊繼續出面。”

江慈茫然,他去了哪裡?

平叔看著她滿面擔憂與思念之色,忽想起與衛昭由“回雁關”緊急行軍趕回長樂的情形:他深夜獨立,總是默默地望向東邊,偶爾吹起玉簫,眼神才會帶上一絲柔和。那一分柔和,像極了多年前的那個人。

但那日他在戰場之上擒住寧平王,逼問到夫人真的於多年前便已離世,屍骨無存,他悲嘶著,一劍斬落寧平王的人頭。他眼中透著濃濃的仇恨,自己在他身側,甚至能聽見他胸腔中如毒蛇吐信般的嘶氣之聲。他一劍劍將寧平王的皮給剝下,一寸寸割著寧平王的肉,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不敢直視那個場面。等所有的人再抬頭,他已不知去向。

他究竟去了哪裡呢?

江慈默默地想著,忽然一個激凌,急道:“平叔,您能不能給我一塊你們星月教的令牌?”

平叔瞬間明白過來,猶豫片刻,終掏出一塊令牌丟給江慈。江慈接過,翻身上馬,大聲道:“平叔,您放心吧。”

平叔望著江慈縱馬遠去的身影,心情複雜。蕭離趕了過來,低聲問道:“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人?無瑕好像和她關係非同一般。”

平叔長長地嘆了口氣。

由長樂城往西疾馳,不多久便進入月落山脈。江慈打馬狂奔,山風漸寒,越往山脈深處走,秋意愈濃。她身上銅板已用盡,只得在路邊摘些野果、喝點泉水充飢解渴。

這日黃昏,她終趕到了星月谷。

她默默地看著石碑上“星月谷”三個字,片刻後翻身下馬,舉步走向谷內。剛走出幾步,便有數人閃身攔在了她的面前。

江慈將手中的令牌遞給為首白衣教徒,那教徒看清令牌,忙下跪道:“見過暗使大人。”

江慈這才知平叔給自己的令牌竟是星月教暗使專用,便平靜道:“你們都退下吧。”眾人應是,齊齊退下。

江慈依稀記得當日衛昭帶自己去他父親墓前的青石路,她找到那塊有著“禁地”二字的石碑,沿著青石路往峽谷深處走去,此時天色漸黑,峽谷內更是光線極暗,她有些看不清路途,只得用手摸索著右側的巖壁,緩慢前行。

掌下的巖壁溼寒無比,若是他在,定會像當日一樣,牽住自己的手吧?

峽谷內,靜謐得讓人心驚,江慈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終走出石縫,再向右轉,也終於看到了前方一點隱約的火星。

她將腳步聲放得極輕,慢慢地走過去。墓前,快要熄滅的火堆邊,一個白色身影伏在地上,似在跪拜,又似在祈禱。他的身邊,擺放著一個人頭,血肉模糊,想來便是那寧平王。

江慈眼眶逐漸溼潤,靜靜地立於他的身後,見他長久地跪拜,終柔聲道:“你這樣跪著,阿爸和姐姐會心疼的。”

一一三、今夕何夕

衛昭一動不動,只有衣袍,被山風吹得簌簌而響。

江慈覺有些不對勁,急撲過去,將衛昭扶起,眼見他雙眸緊閉,手掌冰涼,大急下,想起他上次走火入魔的情形,只得咬咬牙,用力拍上他的胸口。

衛昭身軀輕震了一下,卻仍沒有睜眼。江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所幸當日從醫帳出來,身上還帶著一套銀針,換回女裝後也一直帶著。她取出銀針,記起崔亮所授,想到衛昭每次都是思念親人時發病,定與心脈有關,便找到相關的穴位紮了下去。

她將衛昭拖到火堆邊,又拾來柴火燒旺,再將衛昭抱在懷中。他的身軀冰冷,俊美的面容透著些僵青色,江慈心中大慟,撫上他的額頭,輕聲道:“阿爸、阿母、姐姐都不在了,我來陪你。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一輩子,你從來沒騙過我,就是以前要殺我時,也沒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