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劍瑜在關塞上看得清楚,眼見許雋陷入重圍,提起銀槍,怒喝一聲:“弟兄們,隨我來!”
寧劍瑜帶著長風騎數營精兵衝出關塞,直奔重圍中的許雋。許雋卻仍在與張之誠激鬥。寧劍瑜策馬前衝,丈二銀槍左右生風,如銀龍呼嘯,驚濤拍岸,寒光凜冽,威不可擋。
他衝至許雋身邊,許雋正有些狼狽地避過張之誠橫砍過來的一刀,寧劍瑜大喝一聲,槍尖急速前點,張之誠刀刃劇顫,迅速回招,他的親兵見他勢單,齊齊發喊,圍攻上來。
寧劍瑜俯身將許雋拎上馬背,許雋有些不服,猶要跳落,寧劍瑜只得右手銀槍擋住攻來的兵器,左手按住許雋。
遠處,小山丘上,薄雲山將這一切看得清楚,微微一笑,攤開右手,手下會意,遞上強弓翎箭。
薄雲山氣貫雙臂,吐氣拉弓,箭如流星,在空中閃了一閃,轉瞬便到了寧劍瑜身前。
寧劍瑜左手護著身後的許雋,右手提槍,仍在與張之誠廝殺,耳中聽得破空箭聲,抬頭間已來不及躲避,本能下身形稍稍左閃,那黑翎利箭“卟”地一聲,刺入他的右胸。
八二、忍辱負重
江慈跟著凌軍醫,忙得不可開交,抬進來的傷兵越來越多,正手忙腳亂間,忽有人衝進帳篷:“凌軍醫,快去大帳,寧將軍受傷了!”
帳內頓時炸開了鍋,不管是軍醫還是傷員們都有一瞬間的震驚,倒是江慈率先反應過來,扯了一下凌軍醫的衣襟。凌軍醫醒覺,抱起藥箱就往外跑,江慈見他落下了一些急救用的物品,忙拿起跟了上去。
中軍大帳門口,擠滿了長風騎將士,陳安和童敏親守帳門,擋著眾人。見凌軍醫飛奔而來,方將帳門撩開一條細縫,讓其進去。江慈跟上,童敏猶豫了一下,看到她手中的藥品,也將她放入帳中。
凌軍醫衝入內帳,顫聲道:“傷在哪?快,快讓開!”
內帳榻前,圍著數人,凌軍醫不及細看,衝上去將人扒拉開,口中道:“讓開讓開,傷在哪?!”
他低頭看清榻上之人,不由愣住,耳邊傳入一個熟悉的聲音:“凌叔!”
凌軍醫側頭一看,有些說不出話來,裴琰笑道:“凌叔,好久不見。”
寧劍瑜上身赤裸,坐於榻旁,看著正給許雋縫合腰間刀傷的崔亮,道:“凌叔回頭罵罵許雋,這傢伙,不要命才把我搶回來。”
凌軍醫放下手中藥箱,趨近細看,又抬頭看了看崔亮,起身抱起藥箱就往外走,裴琰忙將他攔住:“凌叔,劍瑜身上也有傷,您幫他看看。”
“你這裡有了個神醫,還耍我這個老頭子做什麼?”
裴琰知他脾性,仍是微笑,左手卻悄悄打出個手勢,寧劍瑜會意,“唉呀”一聲,往後便倒。
凌軍醫瞪了裴琰一眼,轉身步到寧劍瑜身邊,見他胸前隱有血跡,忙問道:“箭傷?”
寧劍瑜輕哼兩聲:“是,薄雲山真是老當益壯,這一箭他肯定用了十成內力,若不是子明給我的軟甲,還真逃不過這一劫。”
凌軍醫在他頭頂敲了一記,怒道:“你若不留著這條命娶我女兒,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寧劍瑜嘿嘿一笑:“雲妹妹心中可沒有我,只有咱家―――”抬頭看見裴琰面上神色,悄悄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凌軍醫細心看了看寧劍瑜胸前箭傷,知因有軟甲相護,箭頭只刺進了分半,皮肉之傷,並無大礙。他低頭開啟藥箱,旁邊卻有人遞過軟紗布和藥酒,抬頭一看,正是江慈。
凌軍醫笑了笑,用軟紗布蘸上藥酒,塗上寧劍瑜胸前傷口,寧劍瑜呲牙咧嘴,猛然厲聲痛呼,倒把站於旁邊的江慈嚇了一大跳。
凌軍醫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裴琰低聲笑罵:“讓你演戲,也不是這樣演的,倒叫得中氣十足。”
寧劍瑜哼道:“為了演這場戲,我容易嗎我?侯爺也不誇幾句。”
裴琰眼神掠過一邊的衛昭,微笑道:“也不知薄雲山會不會上當,以為劍瑜重傷,長風騎無首,按捺不住,發起總攻。”
衛昭斜靠於椅中,手中一把小刀,細細地修著指甲,並不抬頭,語調無比閒適:“薄雲山性情雖有些暴戾,但並非魯莽之徒,少君看他這些年對皇上下的功夫便知,此人心機極深,咱們這誘敵之計能不能成功,還很難說。”
崔亮將草藥敷上許雋腰間,笑道:“劍瑜陣前演得好,許雋救得好,長風騎弟兄們的陣形更練得不錯,相爺長風騎威名,崔亮今日得以親見,心服口服。”
寧劍瑜抬頭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