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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移動間,她沐浴後的清香帶著一股特有的氣息在室內流動,讓裴琰呼吸為之一窒。他望向她秀麗的面容,低沉道:“小慈,別做軍醫了,戰場兇險,疫症難防,實在是危險。你就留在這郡守府,我——”

江慈“啊”了聲,似是想起了什麼,急道:“唉呀,我忘了,崔大哥還讓我藥丸派給百姓。相爺,我先去了。”不待裴琰說話,她開啟房門,急速奔了出去。

裴琰下意識伸了伸手,又停住,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忽覺掌心空空。一陣輕風,自門外吹進來,他手指微微而動,仿似想要努力抓住這清新柔軟的風,但風,已悄然拂過指間——

江慈直跑到前院,方才安心。她重回義診堂,與小天忙到戌時,見天色全黑,堂內再無病人,收拾妥當,便走向郡守府東院的正房。宋俊正在屋外值守,笑著向她點了點頭,出了院門。

江慈輕輕敲門,良久,衛昭清冷的聲音傳出:“進來吧。”

江慈推開房門,探頭笑道:“三爺。”

衛昭正坐在桌前,低頭寫著什麼,江慈推開房門捲進來的風,吹得燭火搖了搖。他不由抬頭看了她片刻,又低頭繼續寫著密信,口中淡淡道:“什麼事?”

江慈一笑,輕步走近,凝望著衛昭的眉眼,輕聲道:“多謝三爺。”

衛昭手中毛筆一滑,“奏”字最後一筆拉得稍長了些,他再急急寫下幾字,並不抬頭,道:“謝我做什麼,早就答應過要賠給你。”

“不是謝這個。”

衛昭不再說話,將密信寫完,摺好放入袖中,這才抬頭看向江慈:“你身子剛好,多歇著。”

江慈安靜地看著他,柔聲道:“您這些天也沒睡好,也要多休息。”

衛昭急忙站起,走向屋外:“我還有要事。”

“三爺。”江慈急喚。

衛昭在門口頓住腳步。

江慈望著他修挺的背影,輕聲道:“是你嗎?”

她慢慢走近,卻不敢走到他面前,只是在他身後一步處停住。衛昭冷冷道:“我還有公務。”邁過門檻,往外急速走去。

“是你。”江慈有些激動:“我認得你身上的氣息。”

衛昭身軀僵住,短暫的一陣靜默後,他低聲道:“你回去歇著吧。”

“是你。”江慈慢慢走到他身後,鼓起全部勇氣顫聲道:“一定是你。三爺,你冒著危險夜夜來照顧我,便是——”

衛昭胸口氣血上湧,不敢再聽下去,他提身輕縱,瞬間便出了院門。夜風吹來,院中的修竹唦唦作響,江慈絕望地後退幾步,依上那幾杆修竹,緩緩坐落,掩面而泣。

過得一陣,她哭泣聲漸止,又低咳數聲,似是腹內疼痛,靠著修竹蜷縮成一團,再過片刻,一動不動。

衛昭悄然閃入院落,緩步走近,默默地看著江慈,終俯身將她抱起。懷中的她,輕盈得就像一朵桃花。他心頭一痛,將她抱入屋內。

他在床邊坐下,讓她斜靠在自己胸前,握上她的手腕,真氣順著手三陰經而入,片刻後,江慈睜開雙眼。

“怎麼會這樣?不是都好了嗎?”衛昭語氣有些急。

“崔大哥說,最開始給我試藥的藥方,藥下得太猛,傷了我的內臟,只怕這個病症,要伴隨我終生了。”

“有沒有藥可治?”

江慈猶豫了一下,道:“無藥可治。”

衛昭抱著她的右手一緊,江慈已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左手:“三爺,我想求您件事。”

衛昭沉默,只是微微點頭。

“我聽人說,城外有處‘小月湖’,風景秀麗,聽來有些像我的家鄉,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她絕病之身、央求之色都讓他不忍拒絕,沉默片刻,他終攬上她的腰間,出了房門,攀上屋頂。

夜色下,衛昭攬著江慈,避開值守計程車兵,踏著屋脊出了郡守府,又沿著城中密集的民房,翻簷走壁,微涼夜風中,悄悄出了河西府。

一百零一、月湖之夜

一道清流蜿蜒,流入秀麗的小月湖。湖邊竹柳輕搖,淡淡的夜霧在湖面繚繞。

江慈精神好了些,腹中也不再絞痛,在竹林小道上悠然走著。衛昭隔她數步,腳步放得極慢。

江慈忽然轉身,一邊倒退著行走,一邊望著衛昭笑道:“這裡倒真是和我們鄧家寨差不多,今晚可算是來對了。”

衛昭淡聲說道:“天下的山村,差不多都一個樣。”

“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