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讀著,彷彿看到那個憨憨的傻大個趴在冰冷的地上,縮著肩捏住一根快禿了的鉛筆頭認真書寫,寫一句還傻乎乎笑一下,臉都快貼紙上去了。他看了好幾遍才把信看完,黑字隔著水霧晃來晃去,看不真切。他用手去擦,擦不掉,原來那層水不在紙上,而在眼裡,抹去一層又一層,沒完沒了。最後連鼻涕都淌下來,亂七八糟攪和成一堆。他把信按進心窩子,張著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繼寶,啊……啊……繼寶,繼寶……祭塔上數以千記的燈盞已經熄滅,僅留最頂端祭臺上幾點搖曳的紅光。等所有人走後,金根銀根留下來負責焚化祭品的殘骸。林繼寶躺在石床上,七竅流血,眼睛珠子還被銀閃閃的細針穿著,瞪得霍大,死不瞑目。原本銅光油亮的面板轉成灰敗的顏色,別說那頭烏黑的發,就連下巴頜上短短的胡茬都枯了。只有長尾上的魚鱗還閃著瑩瑩的光,像殘破的眼淚碎片,又像隕落的流星。金根戀戀不捨摸上林繼寶黑紅色的乳頭,扯了扯,又向下摩挲掛在一旁皺巴巴血糊糊的皮肉。剖開的胸前,暗紅色肌肉蓋在白花花的肋骨上,左胸上方兩根肋骨間裂開了道口子,梅爺就是從這兒把心臟掏出來的。金根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大剪子,將兩旁的皮肉往外拉了拉,從最底下開始,把覆蓋整個胸腔的肋骨片一點一點剪破,剪完了,像揭鍋蓋一樣揭開一扯,把那些拉成絲狀的粘膜組織割斷,整個胸骨就如同一塊圓圓的龜殼般被掀起來了。裡面的風光終於顯現,五臟六腑都是鮮活的,還帶著餘溫,上面覆著亮晶晶一層薄膜,手指按著直打滑。這些東西軟趴趴的,盛在胸腔裡攤成一汪,泡在所剩無幾的血液裡像水一樣晃盪。肺,胃,肝,脾……再下面,是粗粗一段橫結腸,滿滿一肚子小腸已經盛不住,從切口裡爭先恐後往外湧,像被擠爆了的橘子。銀根也按捺不住了,把手插進纏繞迂迴的腸子裡攪弄。軟綿綿溼乎乎的,像上好的絲綢,柔滑無比,輕輕一擠還發出噗嘰噗嘰的水聲。他陶醉地閉上眼,拉出一截來貼在臉上,感受那細膩的粉紅色表皮和凸凹不平的褶皺。另一隻手順著橫結腸往右滑,一寸寸向下摸,一直摸到降結腸、乙狀結腸、直腸,到底了。銀根吃吃笑起來:&ldo;哥,你說平日裡讓咱們的屌爽得欲仙欲死的,莫不就是這個地方?&rdo;金根也笑了:&ldo;你說呢。&rdo;銀根突然有點緊張:&ldo;哥,梅爺會不會知道咱們對祭尸做了這種事?&rdo;金根往四周看了看:&ldo;就咱們倆,沒人知道。&rdo;銀根神經兮兮地指了指天:&ldo;那你說,神呢?&rdo;金根嗤笑:&ldo;真是天真的小子,當真以為有神在天上看著麼。每年你都要問上一問,你不嫌煩,我也煩了。&rdo;銀根放心了,專心把臉埋在林繼寶肚子裡,繞來繞去玩那堆腸子,時不時還捏一捏藏在裡面的qianliexian。林繼寶靜靜躺著。一雙血淚目望著天。現在對他做什麼他都不知道了,再也不會豎著濃眉,瞪著虎豹般的眼睛,再也不會掄起碩大的拳頭,伊裡哇啦亂喊亂叫,再也不會在痛到極點的時候咬緊牙關強忍著,咬得滿嘴都是血……銀根玩了半天,發現下袍裡支起小帳篷,於是吭哧吭哧把林繼寶翻過去側躺,內臟腸子立刻流了滿臺。金根皺眉:&ldo;你那麼猴急作甚,沒人跟你搶。&rdo;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坨粉紅色的wei囊捧起來吸得吱吱作響。用牙咬破以後,淌出些黃黃綠綠的黏液,裡面幾乎是空的,只有一丁點兒豆豉草杆。林繼寶死後,渾身肌肉都沒了力,pi眼鬆鬆敞開,腸液漏得一塌糊塗。銀根整隻手輕鬆捅進去,從破開的肚子裡看,連著gang口的直chang立刻鼓起來,顯出五指的輪廓形狀。他嘖嘖讚歎道:&ldo;多麼神奇,平日只能撐開它,從裡邊兒看內壁,如今能從外邊兒看見自己裹在腸子裡的yang具了。就好似人神的不同等級,萬物生靈站在大地上仰望神,神卻在雲端俯望眾生。&rdo;金根不理會銀根的感慨,他正專注地同林繼寶親嘴兒。他把舌頭伸進人魚空蕩蕩的口腔裡,舔舐每一處殘存的血跡和唾液。銀根捏著自己的ji巴慢慢插進林繼寶pi眼中,一邊捅,一邊陶醉地欣賞一點一點鼓起來的直腸。y莖像艘乘風破浪的潛艇,撥開重重阻縮,一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