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玥見他神色有異,揮退宮人,又交代寧妙儀,道:“妙儀,去陪陪景羲吧。”
寧妙儀嘴唇嚅動,想要拒絕,見唐如玥面色凝重,只好忍下心頭的恨意,屈膝告退:“兒媳遵旨。”
唐如玥在心中嘆息,皇后平日裡寬容平和,可每逢大事總會犯糊塗,看來孩子們的教導不能全託付在她身上,縱使得罪皇后,她也要親自教導孩子們。
主意已定,她暫時放下,無論之後如何打算,眼下景羲中毒才是最緊要的。
她看向林院正,開口問道:“可查出景羲身中何毒?”
林院正沉吟片刻,抬頭問道:“臣有一問,想請娘娘解惑,娘娘打算如何處置真兇?”
唐如玥眉尾上揚,眸色暗了暗,道:“景羲是哀家的孫兒,哀家對他寄予厚望,無論背後真兇是何人,哀家都不會輕易放過謀害皇嗣之人。”
“大殿下所中之毒,乃太醫院研製,由臣親手呈交先皇,先皇薨逝,臣將藥方毀去,再未見過此藥。”
林院正雙膝著地,垂著頭,心中清楚自己今日,怕是無法活著走出雁滄齋。
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唐如玥氣得渾身發抖,他……他竟然把手伸向皇子,簡直是喪心病狂……
沉默許久,唐如玥壓下心中的怒意,開口吩咐道:“此毒愛卿可能解?”
林院正鬆了口氣,回道:“此毒並不複雜,只是費些功夫,臣不才可為殿下解毒。”
“去吧,用心照顧景羲。”唐如玥頓了頓,又道:“愛卿是個聰明人,哀家素來看重,今後幾位皇子公主的康健,還有賴愛卿多加看顧。”
“太后放心,臣從不多嘴,對外只說是尋常蛇毒,因殿下中毒尚淺,不易察覺。”
見他如此明理,唐如玥滿意地點了點頭,囑咐道:“哀家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曉此事,愛卿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林院正應是,起身去為蕭景羲解毒。
剛進內室,寧妙儀便問道:“林院正,羲兒到底中了什麼毒,為什麼到現在還未醒?”
“娘娘放寬心,只是平常的蛇毒,殿下中毒尚淺,待臣為殿下施針後,便可醒來。”
林院正恭敬地回道,上前在蕭景羲頭頂紮下金針。
不過片刻,蕭景羲眼皮顫動,睜開了雙眼,呢喃道:“母后……”
寧妙儀抱著蕭景羲,激動落淚,“羲兒,你終於醒了,嚇死母后了。”
“皇后娘娘,大殿下身體尚且虛弱,待臣開幾副清血解毒的湯藥,喝上三日,便可無恙。”
寧妙儀聽到他的話,抱著蕭景羲如同抱著易碎琉璃,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林院正,羲兒日後可會有隱患?”
林院正勸慰道:“請娘娘放心,大殿下還小,喝幾日湯藥便可無憂。”
寧妙儀放下心來,見林院正出去開藥,看著蕭景羲道:“羲兒放心,母后不會放過害你的人,賢妃那個賤人,枉我處處維護她,竟敢對你下毒,我絕不會放過她。”
林院正聽到她的話,撩簾的手一頓,心中感嘆太后擔憂得沒錯,若是皇后娘娘知道真相,只怕宮中再起波瀾。
又起風了,這宮裡的風似乎從未停過。
唐如玥如林院正猜想的一般,她看著跪在面前的賢妃等人,心中無比慶幸寧妙儀不在。
賢妃腰背挺直,神色倨傲,“太后,臣妾也是做母親的,怎麼會毒害一個六歲的孩子,要是臣妾下毒,如今躺在床上的應該是皇后娘娘。”
“悅心昨日可曾來過雁滄齋,你身邊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唐如玥指著她身後的宮女,問道。
賢妃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狠狠瞪了悅心一眼,回道:“回太后,不知何人胡亂攀咬,悅心昨日始終在臣妾身邊伺候,不曾離開。”
唐如玥又問了一遍,“賢妃,你確定悅心從未離開過?”
賢妃倔強地答道:“臣妾確定,不曾。”
唐如玥起身,走到悅心跟前,與她對視,問道:“你主子的話,你都聽到了,哀家問你,你可來過雁滄齋?”
悅心小臉蒼白,神色間滿是慌亂,“太后饒命,主子說奴婢沒離開,那便是沒有。”
賢妃聽到她的話,猛地回頭,眼中充滿不敢置信,她死死盯著悅心,不甘心地問道:“悅心,你在胡說什麼?”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奴婢不敢說謊,奴婢都是按照主子的意思行事。”
悅心使出吃奶的力氣,頭磕得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