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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情斷

“母后,可她畢竟是兒子的髮妻,難道母后絲毫都不顧及兒臣嗎?”

蕭奕霖見唐如玥主動提起,也不再逃避,開門見山地問道。

唐如玥坦然與他對視,眼中滿是不捨與委屈,嘆息道:“唉,哀家若非顧忌你的感受,豈能容她如跳樑小醜般,四處挑動是非。”

行至涼亭,唐如玥在蕭奕霖的攙扶下坐了下來,白蘇汀溪連忙上前佈置,奉上茶水點心後,在她的示意下,退出涼亭,守在三丈開外。

唐如玥手執玉壺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到蕭奕霖跟前。

她握著茶杯,藉著茶水的熱意暖手,稍加思索,將真相如實告知。

“當初你要求娶玉嫣然,哀家便不肯,不是因為玉氏母家官位低微,而是因為玉家家風不正,玉氏嫡母原是勾欄瓦舍的花娘。”

“那母后為何不同我講?”

聽到他的問題,唐如玥在心中吐槽,他也聽不進去呀,那時他對玉嫣然正是情濃之際,無論她說什麼,都會被他認定是刻意苛責。

蕭奕霖說完就後悔了,當時的情形,他不該有此問。

他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憋了許久,才開口:“母后,是兒子犯蠢了,請母后原諒。”

“好了,都過去了。”玉嫣然拍了下他的手,繼續說道:“你曾跟哀家說,玉嫣然才名遠播,譽滿京城。如此名動京城的小娘子,你可知還有何人?”

蕭奕霖皺著眉,絞盡腦汁地回想了許久,答道:“兒子對閨閣女子並無留意,不知還有何人有此才名。”

“你瞧問題的答案早已在你心中,只是你不願深思。”

唐如玥感慨,不是那些攀龍附鳳的女子,有多麼高深的手段,而是他們這些男子只管自己方便,哪裡會深究他們眼中柔弱可欺的女子。

可往往就是這些他們看不起的女子,在關鍵時刻,輕描淡寫的拿走他們的身家性命。

她又道:“閨閣女子最重名節,但凡官宦人家的女兒,閨名從不輕易示人,又怎會大張旗鼓,名滿京城,這本就是那些花樓追捧妓子的手段。”

蕭奕霖恍然大悟,原來他從未看清他那位結髮妻子。

自責、愧疚、憤怒、不甘種種情緒纏繞心頭,折磨得他痛苦不堪,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傷人。

他嚥下喉頭翻湧的腥甜,再次問道:“所以她真的跟皇兄……”

唐如玥見他難以啟齒,接過話茬,替他回道:“玉嫣然跟你皇兄確有情愫,但二人並未越雷池半步,哀家相信承兒跟你一樣,都是被她欺瞞引誘,當日承兒在城外遇刺,玉嫣然替他擋下致命一劍,太醫替她診脈,卻發現她已有身孕。”

蕭奕霖震驚得瞪圓了雙眼,張大嘴巴發不出半點聲音。

唐如玥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心有不忍,卻又不得不說,“太醫院院正林川柏親自把脈,當時尚不足月,但確為喜脈。”

蕭奕霖目光呆滯,不知該如何開口:“孩子……孩子是……是……”

“孩子的生父,哀家也不知,承兒去相國寺前,哀家曾反覆問過,他從未與玉嫣然有肌膚之親,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只怕要問玉嫣然自己。”

唐如玥怎會不清楚他的想法,與其他日從旁人口中得知一切,不如讓她來做這個惡人,將一切都挑明。

“霖兒,哀家做主,用了藥,送走了那孩子,保全了皇家的顏面,可這事情不能當沒發生過,你若想求個真相,哀家命人帶她回來,讓你與她當面說清楚。”

蕭奕霖愣住了,他不知該如何面對玉嫣然,慌亂地拒絕道:“不,不用了,母后,兒臣信母后的,任憑母后發落。”

“你難道不想知道她是否有苦衷嗎?”唐如玥不想他將來後悔,又追問了一句。

“兒臣……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蕭奕霖流著淚說道:“兒臣在邊關,一去便是兩年,乍然聽到她與皇兄……兒臣確實想要問一問,可如今……兒臣不知。”

唐如玥為他續了杯茶,塞到他手中。

手上隱隱傳來的暖意,烘得他眼睛一熱,又流下淚來。

縱使蕭奕霖征戰沙場,砍斷了骨頭,他也能咬牙忍痛,拼命廝殺。

可到了一手養大他的母后面前,他如同稚童般放聲大哭,像是要把心中的委屈哭幹。

唐如玥起身,走到他跟前,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安撫他的悲傷。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