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自知失言,道:“皇嫂知道我的,這些年在江南,我閉門思過,深感過去言行無狀,隨心所欲,讓皇兄和皇嫂為我憂心不已,臣弟愧疚難當。”
唐如玥笑了, “王爺言重了,皇室子嗣不豐,孩子們多仰仗王爺,哀家怎麼會苛責王爺呢。”
她看起來無比真誠,蕭乾一時間倒是有些分不清,她說的到底是曾經的蕭乾還是現在的他。
他笑了笑,端起酒杯,遙敬一禮仰頭喝盡了杯中的酒。
唐如玥收回目光,看向殿中跪著的傾音,道:“禮親王重回京城,身邊也沒有個貼心的人照顧,哀家憂心不已,傾音貌美性子又柔順,哀家一見心喜,讓你去服侍王爺,你可願意?”
傾音乖巧地趴在地上,天降姻緣,她心中喜不自禁,嘴角微微上翹。
“回太皇太后,奴婢任憑太皇太后差遣,謝謝太皇太后隆恩。”
傾音爭奪領舞的位置,甚至不惜跟其他舞姬起了衝突,目的就是為了在宮宴上吸引達官貴人,如今願望實現,自然無有不應。
蕭乾挑眉,看著唐如玥,眼神中帶著詢問,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沒出聲拒絕。
唐如玥安撫地看了蕭乾一眼,今日家宴,人多嘴雜,不便多說,她擺手示意雪青上前,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雪青悄然退下。
唐如玥抬手叫傾音起身,傾音站起來,走到蕭乾的座位,跪在桌旁端起酒壺,為蕭乾斟滿。
“大家繼續喝酒飲宴,奏樂,繼續跳舞。”
大殿恢復了熱鬧,眾人觥籌交錯,不時有人向蕭景義和唐如玥敬酒祝賀除夕。
蕭乾藉口頭暈,想要出去透透氣,悄然離席走出了殿外,剛出殿門,就看到雪青等在門口。
雪青見他出來,屈膝行禮後,湊上前在蕭乾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就回去服侍唐如玥。
蕭乾則站在原地,看著殿內的方向,陷入沉思。
殿內熱鬧喧囂,跟殿外的寂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彷彿兩個世界。
他靠著殿外的柱子,讓風吹走身上的酒氣,視線在殿內的朝臣身上打轉,腦中回想著唐如玥讓雪青傳來的話。
“主子讓奴婢傳句話,傾音身份有異常,請王爺暫時將她帶回府中看管,三日之內,主子必定查出真相。”
蕭乾對朝中的暗潮湧動,並非一無所知,自從他接手宗室後,清查宗室多年的貪腐,逼著寧鴻基不得不離京去巡查四方。
之後,他便沉寂下來,深居簡出,淡化宗室對他的嫉恨,不是他有意躺平,而是他初回京城,根基不穩,走得太快,衝在前面,一不小心就會身敗名裂。
蕭乾看著殿內高高在上的唐如玥,他到這裡也有些時日,可還是無法真正適應,不像那個女人,如魚得水,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裡的一切。
唐如玥似有察覺,目光穿過殿內層層人影,看向蕭乾,她舉起酒杯,遙遙敬了一杯酒。
臉頰上兩抹坨紅,襯得她越發嫵媚動人,唇邊兩個小小的梨渦,盈滿笑意。
心臟怦怦地快速跳動,蕭乾抬手捂住了胸口,強裝鎮定,朝著唐如玥躬身行禮,迅速轉身走下了階梯。
剛走了沒兩步,殿內傳來一聲高亢的尖叫聲。
啊——
吏部尚書範譽國捂著胸口,一頭栽倒在大殿之上,全身劇烈地抽搐,很快就沒了聲息。
他身後的女眷高聲驚叫,眼睛一翻,暈了過去,身旁的女子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臨座的幾位朝臣手忙腳亂地退到了一旁,女眷們驚慌不安,聚成一團,議論紛紛。
大殿之上,霎時一片混亂。
蕭乾飛身躍上臺階,身型輕盈飄逸,衝進人群之中,提高聲音喊道:“都別亂,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坐好,別亂動。”
唐如玥和蕭景義相繼步下高臺,站在蕭乾身邊,看著地上的範譽國。
以唐如玥多年刷劇的經歷,範譽國應該已經斷氣了,看起來像是心肌梗死,要不然就是中毒,毒發身亡。
她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蕭乾擋在她身前,將她牢牢護在身後,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唯恐有人突然行刺。
他道:“看他的臉色,應該是中毒了,皇嫂別靠近,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到了,再行詳細檢查。”
蕭乾的話證實了唐如玥的猜測,她轉頭吩咐道:“來人,封閉宮門,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近衛帶人給哀家查清楚,哀家要看看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