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總,您這個地方可真偏啊。別說導航找不到了,我的手機在這裡都沒有訊號。”
倪爭下車後,伸出右手和迎面而來的飛馬機械前法人代表韓震東熱情的握在一起。
為什麼是前法人代表呢?
因為半年前,公司股東等一系列明面上的高管全部進行了更換。
韓姓在飛馬機械的所有官方檔案和檔案裡都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新任董事長兼法人代表徐明,低頭哈腰的站在身後,用袖口擦拭著韓震東皮鞋上的汙跡。
至於公司章程上的另外三名自然人股東,此刻正在二十公里之外的村子口打著撲克。
這三人只有小學文化程度,種了一輩子的地。
什麼公司、股東之類的,完全聽不明白,他們只知道把身份證借出去後,別人就能給他們三千元的好處費。
而韓震東看中的正是這三人性格老實,口風緊,方便使喚。
雙方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倪行長,不是這麼偏的話,這塊地我也拿不下來啊。”
韓震東說話的時候頭昂的很高,語氣中的興奮之情完全壓抑不住。
倪爭笑了笑,恭維道:“有訊息傳出來,說是這一片的工業用地,兩年內將會工轉商。韓總真是投資眼光犀利,花小錢辦大事!”
“呵呵,都是二哥做的決定,我全聽他的。”
前世,飛馬機械貸款拖了好幾年才被定為逾期,其中很大的一個因素就是韓家在等這塊地工轉商之後高價找人接手。
等到口頭確定買賣意向後,韓震東在韓行長的指示下,將以該土地抵押作為擔保方式的1000萬元貸款提前償清,剩下的3000萬元貸款則全部由企業互保,即信用貸款。
現在話題提及到了這塊地,韓震東突然想起了什麼,諮詢道:“這次公司申請貸款,為什麼我二哥讓我把這塊地也抵押上去?”
倪爭解釋道:“飛馬機械滿打滿算成立時間不到一年,按照行裡檔案嚴格來說是不允許申請貸款的。現在公司不僅申請貸款,還準備採用企業互保作為擔保方式,就是純粹的信用貸款,那樣做引起的動靜實在太大了。若是附上土地抵押的話,便能夠在系統中將貸款額度定義為抵質押型別,這樣不容易引起懷疑。”
韓震東聽完後,立即豎起大拇指:“倪行長這麼一解釋,我就懂了。你們銀行人的彎彎繞可真多!”
倪爭附和的輕笑出聲,然後他環顧四周,望著偌大的空地上只有一棟兩層辦公小樓的場景,眉頭緊鎖。
“韓總,你們明面上是工程機械銷售公司,稍微做做樣子啊。”
“咳,這不是不知道怎麼佈置,我才問二哥借來了你這個大專家麼。伱給掌掌眼,看看需要怎麼弄。”
倪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韓震東,說道:
“這上面是雙河神鐵工程機械有限公司吳總的聯絡方式,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你從他那裡租四臺大挖和八臺小挖,迎面放在這塊小廣場上,只需兩三天時間即可。”
“好的,這樣便可以了?”
倪爭搖搖頭,計劃中這筆貸款主調查人安排的是王純良,以對方的性格必然會實地進行調查。
僅僅這麼糊弄一下,太過草率。
他眯著眼睛回答道:“韓總,把你們做的賬本和票據拿給我看看。”
這次韓行長下了命令,飛馬機械貸款不容有失。
倪爭提前來到飛馬機械營業場所,便是來做場外顧問。
他自信憑藉自己多年的銀行從業經驗,不說能把賬做的天衣無縫,至少也能夠把王純良這種新人混弄過去。
沒看見對方在面對偉鑫等三家鋼貿的賬本時,壓根挑不出半點毛病麼。
因為那都是出自倪爭的手筆。
原本倪爭看這個姓王的小夥子還算聽話,一度動過將其收為己用的念頭。
可誰知自家的小情人前些日子痛哭流涕的說曾在酒後差點被王純良欺負,這才讓倪爭動了殺心。
這次飛馬機械擺明了就是一個天坑,只要想辦法讓王純良做這筆貸款的主調查人,那他的職業生涯基本上也就結束了。
想到這裡,倪爭搖了搖頭,為對方即將迎接的悲慘結局表示同情。
“血流成河,真慘啊.”
與此同時,距離飛馬機械廠址超過25公里外的三里廟支行內。
王純良也在為倪爭即將迎接的殘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