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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68

,腺體萎縮的治療費用高昂,幾盒特效藥就高達十幾萬,這對一個小鎮家庭來說,幾乎……或者說,根本就是無法承擔的數字。

年幼孱弱的宋如星,想不到任何方法,可以獲取這一大筆治病救命的資金。

——除了張思斐。

逃跑七次的宋如星,最終還是去往了張家,那個如同牢籠般的地方。

自私自利的父親,炮仗一樣不可接近的姐姐,愚蠢惡毒的哥哥,隔岸觀火的繼母和她高傲自大的一雙兒女。

日子不好過,但總也要過。

畢竟媽媽的病需要治療。

直到十七歲,宋如星剛剛高中畢業,宋霏雨病逝了。

她的身體到最後變得乾癟,幾乎只有一層淺淺的皮掛在骨頭上,枯瘦如細竹的手,冰涼的,摸上宋如星的臉,氣若游絲地說。

“星星,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沒有對不起我。”宋如星說。

宋霏雨卻好像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艱難地翕動著嘴唇,努力使自己說出的每一個字,不要太含糊。

“媽媽……遇見你……覺得很幸運……”

“所以,星星……”

“要自由……”

“要好好活下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宋如星沉默地看著宋霏雨,表情未動,眼淚卻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面上。

“答應……我……”

宋霏雨的眼睛已經開始渙散,彷彿已經看不清了,但她的目光仍然落在宋如星的臉上,用最後一口氣說:“答應我……”

“……好。”宋如星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個有點變調的音節。

啪嗒。

宋霏雨的手失了力氣,無力地墜落在身側。

她死去了,像花朵的最後一片花瓣凋零,輕飄飄的,落在了雪白的病床被褥上。

病房裡亮著暖燈,可宋如星卻覺得周圍一下灰暗了下去。

他彎下脊背,許久許久,病房裡傳來好似小獸般的嗚咽。

如果要問宋如星什麼時候最恨張思斐。

一就是九年前,他被強行帶走的那個下午。

二就是現在,母親死去的時候。

如果沒有遇見張思斐,或許宋霏雨會找到一個很好的伴侶,過上平凡而又幸福的一生。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患上腺體萎縮症,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年紀輕輕就長眠於世。

宋如星壓抑著自己的哭聲,覺得四周好像有潮水漫了上來,從腳底,慢慢漲到腰間,漫過脖子,最後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叫他覺得無法從空氣裡汲取一絲氧氣。

快要溺亡了。

但他要好好活下去。

儘管不知道怎麼才能算好好活下去,但宋如星會好好活下去。

像個被上了發條,下達了命令的機器人。

他的狀態差到連雲渺渺都看不下去了,很委婉地問過他,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但宋如星拒絕了。

並不是諱疾忌醫,而是……

而是覺得無趣。

什麼都很無趣,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不想去任何地方,不想見任何人,不想說話,不想接受任何幫助。

宋如星好像突然被抽掉了骨頭,整個人都不知道要去向何方,變得消沉死寂。

直到兩年後,張思斐去世,雲渺渺接手了天宇集團。

宴會上,宋如星在露臺邊上找到她,向她說恭喜。

雲渺渺的指尖夾著女煙,倚在欄杆邊上,被灌了酒,她的眼睛有些朦朧,夜風拂起她的長髮,凌亂的髮絲黏在她的臉上,她眯了眯眼睛,沒有看宋如星,嘴裡吐出一口煙霧,說:“你不恨我?”

“本來該是你的。”宋如星說。

雲渺渺哼笑一聲說:“你倒是會說,張令和林月秀恐怕恨不得現在把我殺了。”

“你可以先下手。”宋如星說。

雲渺渺沒好氣翻了他一個白眼:“現在是法治社會。”

宋如星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沒說話了,他的目光在下方的人群裡梭巡,像是在找人。

雲渺渺即便醉了酒也是十分敏銳,她注意到了宋如星的視線,扭過頭問道:“你在找誰?”

“……沒有找誰。”

雲渺渺嗤笑一聲:“算了吧,張家有什麼宴會你從來不參加,你不是嫌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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