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晝垂下眼睛,看著她手裡捏得千紙鶴。
傭人大概是有些心虛,一下將手背了過去。
千紙鶴消失了。
明晝又抬起眼眸,看她,然後搖了搖頭。
他沒說自己想要那隻千紙鶴。
畢竟那不是折給他的。
明晝在花園裡待了一會兒,坐在亭子裡發呆,看著周圍怒長的植被。
植物總是很努力地活著,很有生命力,不像這棟死氣沉沉的房子。
他待在這裡的時候,心情會稍微愉快一點。
傭人還待在他旁邊,大概是怕他一個人出什麼事,就在周邊看顧著。
明晝並不喜歡這種被看顧的感覺,不喜歡這種被看物品一樣的看法。
大家只是把他當成工作,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瞥向一旁站著的傭人。
她已經把手裡的千紙鶴收了起來,攥成一團放進了荷包裡。
好像對自己開小差這件事有點心虛,所以乾脆毀屍滅跡了。
明晝覺得有點無趣。
他終於站起來,走了。
明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像以前的數次。
回到房間裡,他尋了張紙,腦海中覆盤著在花園裡看到的折千紙鶴的步驟。
他很聰明,很快就摺好了。
明晝很清楚,媽媽是不會給他折的,也不會叫他小寶。
但如果他折千紙鶴給媽媽,媽媽會高興嗎?
可能不會高興,明晝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他的媽媽總是很難因為他高興。
但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因為看到了花園裡那位母親溫柔的模樣。
讓他產生了一點不該有的期盼。
他這次選擇性遺忘了以前受到的數次冷待,心裡只剩下那一丁點,微弱的,像火苗一樣的期盼。
關晴只有用餐的時候才會出房間。
在用餐之前,明晝早早地等在了關晴的門外。
吱呀一聲。
小明晝的眼睛亮起,仰起頭看著媽媽纖細的身影。
關晴沒想到明晝會等在外面,身形一頓,清冷如寒霜的臉往下一看,看著明晝稚嫩的臉,像她又像明喻,莫名叫人很煩,嗓音冷淡的問:“做什麼?”
“媽媽,送你。”明晝的掌心裡捧著那隻用雪白稿紙折的千紙鶴,小心的,期待的,緊張的看著關晴。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帶著一點點害羞的笑。
關晴的臉上沒有波動,仍舊是冰雪似的冷。
她沒有說話,明晝的心裡開始有些忐忑:“媽媽……”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句冰冷的話語覆蓋。
“我不需要。別拿這些東西煩我。”
說完,關晴沒有再看明晝,越過他走了,輕飄的睡衣裙襬很重地拂過明晝的臉頰,像是被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