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人時眼白極多,給人一種莫名的狠厲陰鬱。
被那樣一雙眼睛望著,董暮雨全身一顫,有種被什麼東西盯上的恐懼。
她心裡一顫,趕緊低下頭,冷汗隨著她的動作滴在地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阿贊叔叔,這個是我準備的錢,一百萬,都是現金。”
紋身僧人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箱子,面無表情點點頭,遞給她一個白瓷的小瓶子。
那小瓶子不大,只有董暮雨半個掌心大小,瓶子的頂端被深色的木塞堵著,散發著一種難聞的腐臭味。
董暮雨這才聞到空氣中的,那種好像垃圾腐肉經過暴曬後,才產生的酸臭味。
味道的來源,就是這位僧人身後的屋子……
她趕緊低下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問:“叔叔,這個是……”
“蠱蟲。”
紋身僧人的聲音嘶啞,像指甲在鐵板上刮過的聲音。
“這個是給你的。”他乾枯如冬日樹杈的手遞過來另一個紅色的小瓶子。
董暮雨接過來,等著他說用法。
“這是母子蠱。白色的是子蠱,想辦法下在你爸身上。紅色的是母蠱,下在你自己身上。”
“子蠱會聽母蠱的話,以後你爸就歸你控制了。”
董暮雨瞳孔顫抖:“……控、控制?”
她拿著兩個瓶子的手抖了抖。
她就是想要篡改一下親子鑑定的結果,怎麼就……成了控制呢?
看到她臉上的驚恐之色,紋身僧人冷笑了一聲,“一勞永逸,不好嗎?”
董暮雨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他這是不高興了。
趕緊低下頭,努力忍住身體上的顫抖和鼻尖的酸臭味,“好、很好……謝謝你,叔叔。”
她踉踉蹌蹌站起來,只感覺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想盡快逃離這個地方。
黑衣阿贊突然出聲,“這對蠱蟲不要用在蘇漾身上,那個蘇漾不對勁兒,我勸你最後不要去招惹她。否則我也幫不了你。”
話落,董暮雨聽到了推拉門被拉上的聲音。
她這時候才敢抬起頭看看眼前的房子,卻藉著頭上斜斜照射下的陽光,看到了那黑暗屋子的一角。
那是一個黑色的櫃子。
櫃子上整整齊齊、密密麻麻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嬰兒雕像,青白色的身子,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光。
似乎是感覺到了董暮雨的目光,那些小嬰兒齊刷刷看過來,好奇眨了眨眼睛。
一致的動作加上詭異的環境,讓董暮雨死死盯著那些個櫃子,直到推拉門完全關上,將她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
董暮雨:“……”
那……是什麼?
那櫃子上的,是真的小孩兒嗎?!
為什麼數量那麼多?
她什麼都不敢問,更不敢繼續留在這個地方,手腳並用逃出了房子。
直到逃到車上,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手裡的小瓷瓶咯得她掌心疼,她看著那一白一紅兩個瓶子,彷彿看著兩個燙手山芋,一把扔到了旁邊的副駕駛座上。
又將手狠狠在身上擦了擦,好像多擦一下,就安全了。
直到手心開始泛紅,她才慢慢停下來,盯著那兩個小瓷瓶的眼神晦暗不明。
這個東西……她真的要用嗎?
蠱蟲這種東西,她只在各種文學作品裡看到過,沒想到現實中也有。
而在各種文學作品裡,用蠱蟲的人,大多沒有太好的下場……
就在她不斷猶豫的時候,她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手機螢幕上顯示的聯絡人,是她那個冤種養父。
董暮雨:“……”
她忍住慌亂的心情,接通了電話,“喂……”
“今天晚上七點半,我去你家接你。”對面的聲音完全不像之前那麼慈愛,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冷冽淡漠。
還有難以察覺的磨牙聲。
董暮雨:“……”
是了,如果她不是這個冤種養父的親生女兒,他一定會恨死她的。
因為她小時候的一聲“不願意要弟弟妹妹把爸爸媽媽的愛分走”,這個一直寵她的冤種養父就再也沒有要過其他孩子。
他怎麼可能不恨?
董暮雨看了眼被扔在副駕駛座上的兩個小瓷瓶,驚慌失措的眼神逐漸堅定下來。
她用同樣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