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大叔:“……”
望著面前熟悉的董暮雨,司機大叔呆愣了兩秒,轉身往車裡鑽。
可已經來不及了。
“叔叔……”
一雙冰涼的小手從他背後搭在他肩上。
小孩兒稚嫩的笑聲在車廂裡迴盪,“你剛剛離開,是給我買糖去了嘛?”
司機全身顫抖半晌,最終是沒有敢回過頭,一踩油門就打算跑。
可他註定不能如願了。
董暮雨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恐望著眼前的車門突然關上,然後隨著司機大叔的一聲痛苦尖叫,駕駛座的車窗被噴濺式的血液徹底染紅。
“咔嚓——”
董暮雨頹然跪倒在地,壓得身下的落葉枯枝吱呀作響。
她死死盯著眼前這無比血腥地一幕,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轉眼糊了一臉。
“姐姐?”
一隻滿是血的小手推開車門,在車門上留下一個小小的血手印。
董暮雨這才看清楚這個要糖小鬼的真實樣子。
它大概五六歲左右,個子小小的,身上的衣服已經發黃,現在沾滿了紅色的血液。
殷紅的血液還沒幹,順著它的青灰色的臉上和手上落下來,浸溼了他沒穿鞋的赤裸小腳。
“嘿嘿,你哭啦?真是羞羞羞!”
要糖小鬼對董暮雨的反應滿意極了,仰頭大笑的同時差點捏碎手中的東西。
“哎呀呀,差點壞了!”
它臉色一變,著急忙慌攤開手,血淋淋的手裡各攥著一顆眼珠子。
望著兩顆已經不再完美的黑色眼珠,要糖小鬼惋惜嘆了一口氣,可憐兮兮抱怨。
“姐姐,我的眼珠不圓了。”
“要不……”它眼睛亮晶晶望向董暮雨,忽而歪頭一笑,“姐姐的眼珠也給我吧?”
“我保證一定不會像這次一樣捏扁的!”
董暮雨腳下一軟,這次命運終於眷顧她,讓她成功暈過去。
要糖小鬼望著已經昏過去的董暮雨,慢慢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乍一看上去幼嫩的小臉上還泛著冷意。
“嘖,真是沒用啊……”
它伸出腳輕輕踩了下董暮雨因極度恐懼而發白的臉,在上面留下半個血腳印。
望著那半個腳印上隱隱約約的五個腳趾印,它眉頭越皺越深,甚至有點嫌棄。
“跟這樣的合作,真的不會拖後腿嗎……”
-
董暮雨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腦海中突然閃現出昨夜那個雙手是血、手裡還攥著倆眼珠子的要糖小鬼。
“呼……”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董暮雨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摸自己的眼珠子。
感覺眼珠子還在,她又去摸自己的四肢。
好在,她全身上下完完整整,什麼都不缺。
董暮雨長舒了一口氣,懷疑昨晚是不是那個黑衣阿贊救了她。
畢竟那個地方距離黑衣阿讚的位置還挺近的,她出事話,那個黑衣阿贊應該也能感覺到。
不過……這裡是什麼地方?
確保自己安全,董暮雨這才有時間去觀察這個陌生的房間。
這個房間不是常見的現代風格,窗子開得特別大,有點像她小時候在年代劇裡看到的木格窗子。
在深秋初冬的季節裡,這樣破舊的木格窗戶還在漏風,吹得董暮雨不停打噴嚏。
她裹緊身上的衣服,在門口探出頭,看到熟悉的小院子,才反應過來——
她竟然在黑衣阿讚的小院裡!
看來昨天晚上確實是那個黑衣阿贊救了她。
相較於晚上,白天的小院完全沒有了那種陰森感。董暮雨裹著衣服從院子裡出來,悄悄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才回到黑衣阿贊所在的房間。
她站在臺階下,仰頭看昨天自己所跪的那道門,再次緊了緊衣服,劫後餘生的神色陰沉下來。
昨天晚上那個司機大叔死的時候,她就在現場,雖然那個大叔不是她殺的,可警察怎麼會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呢?
追究起來,這個屎盆子只會被扣在她頭上。
跟蹲局子相比,全網黑都像個玩笑話。
她死死咬著唇,眼神慌張,無頭蒼蠅一樣在小院兒裡踱來踱去,直到一股熟悉的寒冷附上腳踝。
董暮雨:“……”
全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