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三看著右手的手錶,抬頭看向雙手掰得咯吱作響的白曦。
“老大,都過了半小時了。
墨二少該不會是知道自己會輸,不來了?
咱要不要先回去,這裡好像有點冷阿嚏!”
說著,苟三背後像是被冰塊黏住一般,打了個噴嚏。
“害怕?你當墨二是你嗎?
我雖然不喜歡他,可那人性格十足十的傲然,絕不會臨陣脫逃的!”
白曦一臉不屑,他翻身下車抽了根菸。
轉身斜睨了一眼身後廢棄的工廠,陰暗黑暗,鼻尖纏繞著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他心裡莫名有些不安和急躁。
語氣不好地說道:“再等五分鐘去,墨二要是敢放我鴿子,明兒個本少爺就讓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
他墨家二少就是個愛說大話、不講誠信的窩囊廢!”
不知何時起,苟三幾人的附和聲越來越少,四周只剩下白曦的獨奏聲。
他嘴裡罵罵咧咧了好久,有些口乾舌燥,加上衣服單薄鼻子有些難受,心情愈發躁動不安起來。
沒聽到身後其他人的回覆。
“你們說我等會見了墨二怎麼奚落他?
嘿嘿嘿,以後我就是海城車技第一,憐兒肯定會更加愛我的……”
白曦難得發起花痴來,他不知道身後的同夥,此刻已經消失在機車上,唯餘他一人。
“你們怎麼不說話?”
白曦久久得不到反應,大少爺脾氣的他瞬間不滿意了。
大拇指和食指捏滅了香菸轉頭。
“是覺得本少爺開——”
他冰冷的質問瞬間戛然而止,音調都成了海浪線。
圓潤的瞳仁微縮成針線狀,像是見到了極為可怖的東西。
黑暗中,三雙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是三頭齜牙咧嘴、流著惡臭口水的惡狼。
每頭站立起來,足有人高,膘肥體壯,是成年阿拉斯加的兩倍大。
它們滿眼垂涎,毛茸茸的臉上有一道兇悍的長疤,一步步無聲無息地接近他。
“苟,苟苟三、老二!老四!”
這海城郊區,怎麼會有狼的存在?
白曦驚恐地跌倒在地,驚慌失措地左右尋找起隊友。
“老五——你們在哪?”
空曠的廢棄工廠,除了他,沒有其他一樣活著的生物。
原先機車上還騎著的四個少年,此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雜草地上。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即便他們提前發現惡狼要跑,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讓他發現不了。
白曦越想越害怕,下意識地往廢棄工廠裡跑去。
一般那裡會有可以當做武器的廢銅爛鐵,讓他有機會撥打求救電話。
下好決定,眼見著惡狼們近在咫尺,他仰天長嘯,打了惡狼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狼狽地一個翻滾,從地上爬起來,往工廠裡跑去。
“嗷——嗷嗷嗷嗷嗷!”
身後狼被激怒的咆哮聲越來越近,白曦跑啊跑,跑啊跑,被絆倒也不敢停頓。
立馬扶著爛木頭,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跑。
廢棄工廠裡,充斥著難聞冰冷的味道。
有不知名生物腐爛的氣味,有油漆石膏的味道,有腥臭的味道……
白曦全身緊繃,黑暗中只有他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不知何時起,外面的月亮被烏雲遮住,狼嚎聲也消失了。
白曦跑不動了,他害怕地捏著之前抓起的木頭轉身,擺出前後腳攻防皆可的姿勢。
“喝!”
“喝!”
“出來!我不怕你們!”
“喝?”
“喝……”
他抓緊木頭,東南西北四方位警戒,都沒發現一雙綠眼睛。
周圍的環境很黑,很黑。
安靜,安靜到沒有風聲。
白曦暫時擺脫了惡狼,倚靠著一根生鏽的鐵架子,癱軟在地上大口呼吸起來。
“呼……”
“呼……”
“呼……”
寂靜的黑暗中,沒有一絲聲音,只有白曦一個人的呼吸聲。
背後一陣寒涼,白曦豎起耳朵,努力傾聽工廠裡的動靜。
黑得無法分辨方向的視野,仿若一張巨獸的大嘴,一個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