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生於異象。”

轟隆——

這句話像是驚雷一般嚇得小林子臉色劇變，拔腿轉身跟上自己的師父。

承乾宮——

“鳳儀軒可有訊息傳來？”

佟佳氏回到寢宮後便睡了個回籠覺，雖然對宜嬪沒有一下子流產有些不滿。

可也知道對付一宮之主，在這短短半月之期，已經是大為不易。

“把御膳房幫郭絡羅氏的證據都清掃乾淨，或許這是個時候換掉皇后那裡人的機會。”

貴妃奶孃一邊服侍女人穿衣，一邊回道：“御膳房那邊奴婢保證絕不會留有一絲證據，只不過……”

中年婦人面露難色，可又不敢講。

“只不過什麼？”

佟佳氏停下手裡挑選髮飾的動作，一雙鳳眸冰冷地望向法令紋深的的有一厘米厚的婦人。

“奶孃你何時如此畏首畏尾？在本宮面前遮遮掩掩？”

忽而佟佳氏反應過來，這段日子以來，只有一個賤婢讓她如鯁在喉。

“那個賤婢沒死？”

表哥，表哥會知道……

佟佳氏瞬間暴怒，伸手就把梳妝檯上的首飾盒子掃在地上。

她雙眼泛紅，形如惡鬼，就要往外頭走去。

“娘娘，您冷靜。”

中年婦人心疼地一把摟住又開始發瘋的女人，又給承乾宮的大宮女們使眼色。

一下子殿內就只剩下她們兩人。

“那位懷有身孕，小林子那個沒種的雜種膽子小，上報了萬歲爺，萬歲爺心裡高興，不僅免了免了處罰，更是消了姝答應的禁足令，更是日後飲食用度一切按照嬪位的來。”

長痛不如短痛，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不如她先叫娘娘知曉。

佟佳氏渾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猩紅的眼睛也迴歸黑色。

“娘娘？”中年婦人感受到懷中女子的平靜，放開懷抱低頭，就見女子空洞的模樣。

“娘娘？娘娘您別嚇我？您怎麼了？”

無論中年婦人如何搖晃詢問，佟佳氏卻像是個木偶一般，不言不語。

懷孕了……

懷孕了……

懷孕了……

佟佳氏木愣愣地盯著一個地方發呆，為什麼她們都能懷孕，就她不行？

為什麼？

為什麼啊？

坤寧宮——

皇后處理好翊坤宮的事情，整個人就如同落水一般虛弱，立馬回了坤寧宮歇息。

一睡便到了午後。

“懷孕了？”皇后面色古怪，一邊拿勺子吃著手中的龍鳳清湯，一邊吩咐讓人送禮。

“倒是個好運氣的，才一次就懷了龍胎。哪像我咳咳咳——”

話才剛剛說出口，喉嚨間的瘙癢讓皇后放下碗，拿起帕子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快去拿碗茶水過來。”桂嬤嬤急忙道

“娘娘喝點茶水潤潤嗓子，這姝答應再是好福氣，也抵不過您是這紫禁城的女主人，她不過一個妾罷了。”

“咳咳咳哈哈哈……咳咳咳……”

皇后只覺得好笑至極，在這紫禁城裡，沒有子嗣，便如同無根的浮萍沒有根基。

不過，呵，本宮即便是無子，日後也能享受這紫禁城龍子的千萬代香火。

“不提了咳咳咳——”茶水的滋潤讓皇后的喉嚨好受了些，她吩咐道。

“桂嬤嬤，你去庫房裡挑一些不出錯的東西送過去。本宮身子不適，隆冬寒涼，宜嬪和姝答應又懷了龍裔，日後請安繼續改為初一和十五吧咳咳咳……”

桂嬤嬤點頭稱是，然後對著繼續用膳的皇后說道：“夫人向宮裡遞了帖子求見娘娘。”

“額娘？”皇后微蹙眉頭，難不成是德柱又闖什麼禍了？

皇后沉思半晌，道：“……明日吧，今日有些晚了。這道龍鳳湯不錯，明日額娘來的時候，記得備上。”

桂嬤嬤點點頭，“是。娘娘如此孝順，想必遏必隆大人在天有靈，也會保佑娘娘伺候順暢無憂。”

鈕祜祿皇后笑笑，沒有接這話茬。

她是成也阿瑪，敗也阿瑪，鈕祜祿皇后垂下眼，又覺困頓。

“扶本宮去窗邊透透氣。”

不過二十幾歲的女人卻形容枯槁，面上是胭脂水粉怎麼也抹不去的病態。

“是。”桂嬤嬤壓下心中酸澀，笑著扶起鳳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