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戢黎不敢耽誤,趕緊收斂了心神,帶領著若傲軍隊,悄無聲息的撲出了行轅,往北面進發,朝著鄖關絕塵而去。天亮之前,吳刀也拖著痠痛的身軀,趕緊起身,披上衣裳,倉皇的準備出發。公子白似乎沒醒,他沒有睜開眼睛,卻開口說話了。公子白的聲音很低沉,說:&ldo;注意安全。&rdo;吳刀吃了一驚,回頭去看公子白,驚訝的說:&ldo;公子?&rdo;公子白又說:&ldo;大庶長老奸巨猾,你引鄖兵進關,小心被他們反咬一口,我公子白的人,絕不能吃這個虧。&rdo;吳刀聽了,拱手說:&ldo;是,公子,卑將知道了,定然小心。&rdo;公子白點了點頭,說:&ldo;去罷。&rdo;吳刀拜了一下,就大踏步走出營帳,帳簾子很快就阻隔了吳刀的視線,公子白還躺在榻上,似乎睡著了。公子白聽著帳簾子晃動的聲音,聽著吳刀漸去漸遠的腳步聲,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突然低聲嘆了口氣,他慢慢舉起自己的手掌,迎著灰濛濛的光線,翻動著自己的手掌,看著腕子上那一道深深的傷疤。公子白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來,面色有些猙獰,嗓子裡發出沉沉的響聲,好像在拉鋸一般,喃喃的低聲說:&ldo;你當我是廢物,那是時候……看看廢物的決定了。&rdo;壽宴之後沒多久,便是會盟大典了,這也是這次上庸之行,最重要的事情,在會盟大典上,秦國與楚國將會討論庸國的劃分問題。之前在宴席上,酆舒提出一人一半的計劃已經受到了阻礙,秦伯貪婪,又有大庶長的挑唆,兩個國家本是盟友關係,但是已經產生了分析,因此這樣一來,這場會盟,定然不會輕鬆。會盟這天早上,眾人早早便起了,酆舒十分緊張,後半夜就醒了,幾乎沒睡,大夏天的,愣是手腳冰涼,趙嘉見他如此緊張,不由得笑著說:&ldo;做什麼一副天塌了的模樣?&rdo;酆舒說:&ldo;我一會兒要去談判,你是不談判,你自然不緊張。&rdo;趙嘉捂住他的手,將酆舒的手握在掌心裡,說:&ldo;沒什麼好緊張的,畢竟……一切都在王上的掌控之中,不是麼?再說了,有我陪你。&rdo;酆舒一瞬間差點以為趙嘉在說甜言蜜語,結果突然醒悟,趙嘉就是頭大灰狼,不,野狗,除非他發瘋,不然根本不知甜言蜜語是什麼。相對比酆舒的緊張,吳糾這個楚王,大早上還沒有起床,夏日天亮的早,明亮的日光透進營帳,吳糾就用被子將頭也蓋住,裹在裡面裝死。吳糾有起床氣,還低血糖,因此自然就喜歡懶床,讓他早起就跟讓他不沐浴一樣難。吳糾裹在被子裡就是不出來,齊侯無奈的要命,好生哄著,溫柔的說:&ldo;二哥,快起來了,你看今日會盟,你還沒換衣裳,朝袍還要仔細穿,再吃點東西,時辰都不夠用了。&rdo;吳糾嘟囔了一聲,扒著被子,齊侯一臉無奈,棠巫和子清一個端著水盆,一個捧著朝袍,也是無奈的站在一邊,這一幕大家已經看得夠不夠了,基本上王上每次早朝都是這個光景,齊侯就跟哄孩子似的。齊侯沒辦法,把他的被子扯開,哪知道吳糾竟然撩起自己的褻衣來蓋住腦袋,因為褻衣壓在身下的緣故,吳糾還欠起來一點兒,頂著細腰,那光景,大早上的,齊侯差點噴鼻血,連忙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然後趕緊又用被子捂住吳糾,以免吳糾的褻衣都撩到頭上去了走光。齊侯更是無奈,哄了好半天,這才把裝鴕鳥的吳糾從榻上給挖出來。吳糾迷迷糊糊坐在席子上,子清給他擦臉,棠巫給他套上朝袍,齊侯則是親自為吳糾梳頭,吳糾好像一隻沒睡醒的貓咪,被齊侯梳著頭髮,感覺特別舒服,嗓子立刻咕嚕了一聲,惹得齊侯真是忍無可忍,掰過吳糾的下巴,狠狠在吳糾的嘴唇上啃了一口。吳糾這才醒過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棠巫和子清還在呢,而且就在旁邊,兩個人已經見怪不怪,眼觀鼻鼻觀心的給吳糾整理朝袍。吳糾瞪大了眼睛,使勁蹭了蹭自己的嘴唇,說:&ldo;你漱口了麼?&rdo;齊侯一聽,都給氣笑了,說:&ldo;還嫌棄孤了,嗯?你這小懶蟲,孤早就洗漱完了,誰像二哥,馬上要盟會了,你卻睡大覺。&rdo;吳糾這個時候已經被鬧醒了,但是感覺一到夏天就睡不醒,其實可以說一年四季吳糾都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