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戢黎看著他,聲音沙啞的說:&ldo;我不是你的父親。&rdo;盧揚窗聽著他的話,眼淚更是洶湧,就聽盧戢黎繼續說:&ldo;你長得……那麼像……你是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人,從你出生開始……&rdo;盧揚窗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竟然嚎啕大哭起來,說:&ldo;爹,揚窗求你了,讓醫官給你醫治罷,你恨揚窗,等你好了打死揚窗都行,求你了,爹……&rdo;盧戢黎仍然定定的看著他,聲音已經十分微弱沙啞,說:&ldo;但我如今……已經無顏再見你。&rdo;盧戢黎說著,眼神似乎放空了,輕聲地嘆著:&ldo;揚窗……&rdo;他說著,眼瞼顫抖了兩下,緩慢的合在了一起…… 清秀可人&ldo;爹!&rdo;盧揚窗看到盧戢黎慢慢閉上眼睛, 嚇得已經六神無主, 只是大喊了一聲, 瞬間頹然坐在了地上。棠巫趕緊推開盧揚窗,盧揚窗竟然&ldo;咕咚!&rdo;一聲砸在了一邊,一下也昏厥了過去。吳糾趕緊扶起盧揚窗, 齊侯說:&ldo;他怎麼樣?&rdo;吳糾搖頭說:&ldo;在發熱, 身體太虛弱了, 可能受了刺激。&rdo;棠巫衝過來, &ldo;嘭!&rdo;一聲將藥箱子扔在地上,然後快速開啟, 從裡面掏出布來, 壓住盧戢黎的傷口, 隨即伸手探了探盧戢黎的鼻子,稍微鬆了口氣。眾人看著棠巫的動作, 都不敢跟他說話,也不敢去問情況, 棠巫就手腳麻利的給盧戢黎清理傷口。眾人只見不會武藝,身材也不高大的棠巫從藥箱子裡拿出一把小匕首,隨即招手叫來身邊計程車兵, 在士兵手中的火把上一燒, 匕首燒的通紅通紅。棠巫隨即就將小匕首靠近盧戢黎的傷口,眾人立時都&ldo;嗬‐‐&rdo;的抽了一口冷氣,然後聽到&ldo;咯吱咯吱……咯吱……咯吱……&rdo;的聲音,那是剜肉的聲音……吳糾看的頭皮發麻, 饒是齊侯這種方才在沙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人,看到這一幕也是頭皮發麻,後背陣陣冷風。棠巫正拿著小匕首,紅彤彤燒紅的小匕首,割下盧戢黎中毒潰爛的黑肉,血水從中間的血窟窿裡面&ldo;滋滋&rdo;的冒出來,順著盧戢黎的衣裳,匯聚成一灘,&ldo;滴答滴答&rdo;的滴在地上。若不是因為盧揚窗身體虛弱,高燒的暈了過去,吳糾真怕他看到這一幕接受不了。盧戢黎昏死過去,根本感覺不到疼,只是身子微微痙攣著,臉色越來越蒼白。別看棠巫不會武藝,但是作為一個醫師,還是主刀的醫師,棠巫的手十分穩當,很快就將傷口潰爛的肉全都剜了下來,杜絕毒素擴散,隨即抹上止血的藥膏,將布條使勁纏住傷口。棠巫此時已經滿手都是鮮血,而且還是黑色的毒血,連忙擦了擦自己的雙手,說:&ldo;走,帶他回去。&rdo;眾人一聽,齊侯連忙說:&ldo;我來。&rdo;齊侯過去將地上的盧戢黎背起來,盧戢黎身材高大,雖然沒有齊侯高,不過齊侯穿著鎧甲,十分不方便,好不容易將盧戢黎背起來,放在馬背上,一回頭,就看到他家二哥已經將盧揚窗打橫抱了起來。齊侯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生怕二哥閃了腰,剛要去幫忙,吳糾說:&ldo;沒事,他都瘦成這樣了。&rdo;吳糾說著,將盧揚窗放在馬背上,然後翻身上了糾墨,帶著盧揚窗要往回走。齊侯一看,這樣也不能耽誤時間,只好自己翻身上馬,帶著昏迷的盧戢黎回行轅。眾人快馬加鞭的趕回行轅,留下了一部分人在外面繼續掃蕩西戎人,將殘餘的西戎人逃兵抓住。西戎人的軍營按照盧戢黎的說法,已經排成了一線,如今真的著了火,被楚軍各個擊破,後悔都來不及自救了,只能各自逃命,潰不成軍,因此去搜尋殘兵的楚軍並沒有受到多大的阻礙。再加上西戎人的將領已經被俘,西戎人現在已經成了一盤散沙,再不具備威脅力。眾人火速的趕回軍營,蒍呂臣已經在外面等著,看到吳糾他們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傷員,連忙讓人上前幫忙,眾人將盧戢黎抬著進了營帳。棠巫趕緊幹活,重新給盧戢黎包紮傷口,剛才只是大約止血,盧戢黎的傷口中毒,不好止血,棠巫將傷口的繃帶拆開,又弄了其他的藥敷在上面,仍然是鮮血淋漓的,幸好的是,血跡已經不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