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糾笑眯眯的看著葆申,葆申心頭一跳,連忙對吳糾拱手說:&ldo;我王,祭祀已經準備妥當,請我王主持。&rdo;吳糾則是十分謙虛的樣子,朗聲說:&ldo;令尹乃我楚國之棟樑,今日寡人得以迴歸楚國,還是仰仗令尹大人,因此令尹大人乃是寡人之恩人。&rdo;葆申突聽吳糾這麼誇獎自己,頓時有些奇怪,十分狐疑的看向吳糾,就見吳糾嘴角泛起不寒而慄的笑容,輕聲說:&ldo;今日乃是我楚國的祭祀之日,寡人深感自己的卑微渺小,不能勝任主持這個艱鉅的職責,因此還請令尹大人親自主持。&rdo;葆申一聽,頓時有些懵了,若是葆申主持,那麼葆申就會站到斷裂的橫樑下面,到時候稍有差池,橫樑若是真掉下來怎麼辦?葆申不知吳糾是不是察覺到自己的計策了,冷汗出了一臉,連連抬手擦著,結巴的說:&ldo;這……這……葆申乃一介人臣,實在不敢……這不敢啊!&rdo;吳糾淡淡一笑,說:&ldo;令尹大人過謙了,若是我楚國滿朝上下,都是令尹大人這般的忠臣,那我楚國必然振興,令尹大人乃是王父欽點的令尹,又是王兄的師傅,身份尊貴無比,也是寡人的長輩,這次祭祀,必然是令尹大人主持,別無他選了!&rdo;吳糾說的客客氣氣,葆申則是滿臉冷汗,涔涔的往下流,連忙又擦了擦,似乎推脫不過去了,畢竟他若是再推脫,就顯得太假了,這般下去,旁人定然有所懷疑,萬一真的查出了橫樑有問題,命人去深究,那不知後果怎麼樣。葆申於是只好硬著頭皮,拱手說:&ldo;這……葆申謝我王厚愛。&rdo;吳糾笑了笑,說:&ldo;令尹大人不必謝了,寡人只希望不是錯愛。&rdo;葆申被他這麼一說,更是心驚膽戰的,準備硬著頭皮走上臺階,趁機囑咐了一遍身邊的從者,說:&ldo;不要行事,計劃有變,快去通知!&rdo;身邊的從者也被嚇著了,這和計劃一點兒也不一樣,他們本計劃著,一會兒稍微撞一下,搞出一個小震動來,那橫樑就能掉下來,最理想的是奏樂的時候,橫樑就會掉下來,畢竟那橫樑只是虛搭著而已,受力非常的學問,沒人碰掉不下來,只要一震動就會轟然砸下。葆申身邊的從者趕緊去通知,不要讓人去撞承重柱,而且奏樂時候也儘可能的小點聲。葆申在吳糾笑眯眯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往上走,而吳糾因為齊侯早有察覺,因此也就早有準備,距離葆申不近,故意落後一些,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安全距離,就算是橫樑突然掉下來,也不會砸到自己。葆申生怕自己的腳步聲都能把橫樑撞下來,因此踏著貓步,輕飄飄走上去,恨不得只是腳尖兒著地的走,眾人奇怪的看著葆申,葆申就算是代替楚王主持祭祀,也不至於得瑟的走路都不好好走了罷?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走起路來扭來扭去的,看的眾人直髮笑。吳糾也是發笑,齊侯就站在他身邊,以防橫樑掉下來,趕緊把吳糾帶走。齊侯見到葆申那幾步走的&ldo;風姿&rdo;,不由也是笑了笑,說:&ldo;二哥真是陰險呢。&rdo;吳糾只是挑了挑眉。葆申一步一顫的走上去,故意站偏一點兒,不敢正好站在橫樑下面,冷汗涔涔的準備開始致辭,他致辭的時候聲音也很小很小,就跟貓叫似的。眾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葆申今天是怎麼了,就在這個時候,突聽&ldo;咳咳!&rdo;,吳糾故意使勁咳嗽了好幾下,因為咳嗽的太假了,眾人全都看過去,還以為吳糾有話要說。葆申則是滿臉蒼白,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橫樑,吳糾的咳嗽聲就算再大,也不是打雷,因此並沒有將橫樑震下來,葆申鬆了口氣,但是已經被嚇得不行了。吳糾這個時候笑眯眯的,不緊不慢的說:&ldo;真是對不住,寡人最近感染了些風寒,嗓子不太舒服,咳嗽兩聲,打擾了令尹大人,令尹大人繼續。&rdo;吳糾這麼說,就跟沒事兒找茬似的,只有葆申一個人知道是什麼意思。葆申現在已經確定了,吳糾絕對知道了自己的計策,因此才故意為之的。葆申沒有辦法,硬著頭皮,聲音很小很小的說:&ldo;奏、奏樂……&rdo;葆申聲音太小,樂師們都沒聽見,吳糾則是善解人意的說:&ldo;令尹大人日理萬機,定然也是感染了風寒,嗓子不舒服,還不替令尹大人傳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