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時候齊侯正好走了出來,笑著說:&ldo;一大早便這麼熱鬧?&rdo;眾人一見齊侯來了,只好全都作罷,吳糾展獲展雄拱手說:&ldo;拜見君上。&rdo;宋公也拱了拱手,十分不甘心,淡淡的說:&ldo;見過盟主。&rdo;雖然會議已經結束,但是還沒離開北杏,齊侯便是盟主,宋公還是要見禮的,齊侯笑眯眯的說:&ldo;宋公見外了。&rdo;眾人一併往外面走去,齊侯親自送宋公走出行轅大門,笑著說:&ldo;此次會盟,宋公積極響應,本盟主自會修書與天子,稟明此事,請宋公放心。&rdo;御說拱了拱手,笑著說:&ldo;那真是有勞盟主了。&rdo;他說著,又拱了一下手,便長腿一跨,黑色袖袍&ldo;嘩啦&rdo;一聲招展,一下躍上軺車,一手扶著車柱,另外一手按住腰間寶劍,笑眯眯的說:&ldo;對了。&rdo;他說著,不是對齊侯說話,反而是轉向吳糾,笑眯眯的說:&ldo;御說此行,與公子十分投緣,若公子以後有困難,御說能幫的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便是,御說定當鼎力相助!&rdo;他說著,又笑了笑,挑眉說:&ldo;再興許,哪一天公子沒有了容身之所,一定要來我宋國,宋國的城門,隨時為公子開啟。&rdo;宋公御說說罷了,一笑,也不理會齊侯冷的掉渣的臉色,朗聲說:&ldo;啟程!&rdo;他的話音一落,軺車發出粼粼的車輪聲,很快絕塵而去了。齊侯自然知道宋公是什麼意思,因著之前幕府之中,齊侯為了拖延時間,分散魯公的注意力,說了很多絕然的話,雖然大家也都清楚這是拖延時間,但是說者本就有心,若沒有那樣的想法,怎麼可能想出那樣的話呢?大家心裡也全都清楚,看起來公子糾根本就不是齊國的血脈,若不是齊國血脈,一個魯國的孽種,混淆血統,有辱血脈,想要在齊國名正言順的做公子,基本是不可能的。吳糾經過宋公一提醒,也想到了,此行回到臨淄城,估計又會惹來許多麻煩,雖然他明白齊侯是權宜之計,但齊國大夫們肯定要以此做文章了。幸而吳糾對公子之位的確沒有半分留戀之情,若是真有留戀,恐怕已然因著這件事情和齊侯鬧崩了。齊侯瞪了一眼御說的背影,但是御說跑得快,已然沒辦法了,只好回頭來看吳糾,見吳糾出神,忙說:&ldo;二哥別想那麼多,轅門風沙大,先回營帳罷。&rdo;吳糾連忙回神,跟著齊侯回營帳去了。諸位國君兩天之內就全都走光了,邾國國君是最後離開的,等大家討伐遂國的事情落定,邾國國君曹克會親自拜訪齊國。很快北杏會盟便結束了,除了出了一場魯公挾持的事情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不妥,一切都按照齊侯所想所要的進行,齊侯也準備啟程回去。回臨淄城,最多五天時間,齊侯因為擔心吳糾的傷口會不會裂開,一路用了七天!整整七天,吳糾覺得自己坐的不是馬車,而是騾子車……馬車天天槓悠槓悠的往前走,吳糾第一次不暈車了,根本暈不起來,感覺自己徒步都已經走到了,而車隊還在槓悠槓悠,永遠走不到頭的樣子。七天之後,吳糾的傷口結痂都掉過一次了,終於回到了臨淄城,進了宮,二話不說回了房舍,倒頭便睡。晏娥這次沒有跟著,她在齊宮中,但是也聽說了公子出事了,公子並非是齊國血脈的事情,鬧得臨淄城裡沸沸揚揚,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恐怕不只是齊國,就連其他國家也沸沸揚揚的。這件事兒肯定有人從中作梗,故意散播,而且還惡意詆譭吳糾,晏娥十分焦急的把這事兒與吳糾說了。吳糾躺在榻上,根本懶得起來,說:&ldo;沒什麼,這事兒,用腳後跟都想出來,必然是衛國做的。&rdo;會盟一共六個國家,蔡國陳國是小國家,不敢散播這種事情,只能靜觀其變,而邾國國君一心想要依附齊國,絕對不會說這種話,魯國雖然記恨齊國,但是如今魯國自顧不暇,絕對不敢做這種事情,宋公雖然和齊國不和,但是臨走的時候對吳糾丟擲了橄欖枝,且御說有把柄落在齊侯手中,自然也不會做這種事情。那麼便只剩下了一個衛國。衛國與齊國已然談和了水渠的事情,齊侯本已然要從晉國撤兵回來了,畢竟他也不是真的要挖水渠,挖水渠的做法在春秋真不多見,在這個講究禮儀,打仗都不搞偷襲的年代,若真是淹死了城池中的百姓,絕對是失德的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