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姚一案很快便有了結果,牽連官員上百人,朝廷還抓了一些在港口倒賣的外國商船,從南至北河道港口不少官員都涉及從中謀利。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阮氏一族,阮妃的父親兄弟都有牽連,六皇子妃的一位族兄在東南任職,亦牽扯到了案中。
文姒姒過去給胡皇后請安的時候,便見胡皇后這兩日神色愉悅,比前些日子緩和許多。
胡皇后笑著和文姒姒說了一些話,今個兒也沒有為難她,便讓她離開了。
文姒姒這邊一走,五皇子妃道:“母后,五爺昨個兒說他和老六關係不錯,老六託他向您請求,讓您在皇上跟前幫忙說幾句好的。”
胡皇后臉上笑意收斂:“這個關頭誰敢讓皇上動怒?”
“我就說嘛。”
丁氏看老六一家子高高飛起時就不舒服,現在看他們爬上去又跌下來,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六爺平時跟在五爺旁邊,好處他都得了,從沒見他出力給五爺做什麼。現在他們出了事,咱們憑什麼幫他?偏偏五爺抹不開面子,說他們的事情是在國舅爺的地盤上被查出來的,不求情的話,像是咱們在害他們似的,以後兄弟就做不成了。”
“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既想得好處,又抹不開面子。”胡皇后恨鐵不成鋼,閉上眼睛消了消氣,“你回去告訴逸兒,阮氏有難是他們家裡手腳不乾淨,他們自找的,讓他別理會老六的話。”
丁氏笑嘻嘻的:“誰家還沒點事情?無非是查出來和沒查。說起來老六真是倒黴,剛得了皇上賞識,母妃家裡就被查出這種事情,我猜他現在恨透了晉王。”
胡皇后已經生出了疑心。
她清楚自己兄長做事的風格,胡英也是有些貪婪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這出,他怎麼就沒有分這麼一杯羹?半點沒有牽扯胡家,完全不應該啊。
昨晚胡皇后一得到訊息,就讓人往胡家送了一封書信質問。
胡皇后冷笑:“晉王前腳得罪張家,後腳得罪阮家,拉了兩個皇子下馬。眼下皇上用他,給他撐腰,將來皇上把他用盡了,本宮看他怎麼立足。”
丁氏猶豫了一會兒:“母后,您說晉王的野心會不會——”
胡皇后心裡咯噔一下,隨即臉色鐵青:“他敢動這個心思,本宮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丁氏離開之後,等入了夜,阮妃宮裡一個小太監要求見皇后。
胡皇后不大耐煩:“就說本宮已經歇息了。”
胡皇后身前的大宮女壓低聲音道:“他說他不是讓娘娘給他們主子求情的,說是有一些秘密,想讓您看看。”
胡皇后怔了一下:“讓他進來,屋裡的人都退出去。”
片刻後一名著太監服飾的白麵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胡皇后掃了他兩眼,冷笑連連:“阮妃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將未閹的男人帶進宮!”
這名中年男子笑笑,對著胡皇后行了一禮:“娘娘好眼力,奴才佩服。奴才是宋王府上幕僚,奉宋王殿下之命,告訴您一個至關重要的訊息。”
正說著,中年男子遞上來一沓書信。
胡皇后拆開頭一封,熟悉的字跡讓她怒火中燒。
是胡英三年前寫給六皇子的,大概意思是得了一些珍品,不僅給了五皇子,還讓六皇子收下。
其後幾封基本都是胡英孝敬六皇子一些東西,還有幾封是胡英詢問幾名官員調遣的事情,最後一封是今年夏,胡英詢問六皇子關於晉王的性情為人。
胡皇后怒極反笑:“好啊。你們宋王殿下真是好手段,自己有個貪贓枉法的舅舅還不夠,看著五皇子的舅舅好,居然還勾搭五皇子的親舅舅。”
中年男子一笑:“宋王殿下不敢,是鎮北侯太會做人,結交朝臣的時候沒忘了我們殿下。”
“這能證明什麼?”胡皇后冷笑連連,“胡英通訊問候皇子是不妥,卻沒犯什麼大錯。難不成六皇子要汙衊胡英與阮家同流合汙?”
“皇后娘娘是宋王殿下嫡母,即便鎮北侯有過失,宋王殿下也不敢把侯爺拉下水。”這名男子恭恭敬敬,“殿下只想告訴您,鎮北侯與晉王有勾結。鎮北侯在這件風波里安然無恙,甚至沒有折兵損將,是因為他投靠了晉王,成了晉王的棋子。”
胡皇后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揪了一下,親近之人的背叛瞬間澆滅了她白日的欣喜,讓她整個人如臨冰窖。
“宋王殿下並不渴求娘娘救他,只想告訴娘娘,晉王狼子野心,所圖者甚大,望娘娘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