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煊一回來便讓房間裡的丫鬟出去了。
文姒姒原本膩在床上看一些閒書,外頭有些溼熱,她有些倦怠出去,看他從外頭回來了,就要下床去給他換衣裳。
劉煊反手按住文姒姒的肩膀,把她按回了床上,低頭親了一口。
文姒姒覺著自己肩膀上有些癢,她微微一偏臉,沒讓他親上,親在了脖頸處。
她笑著推他:“殿下又騎馬了?身上衣服都髒了,別來碰我,換身衣服再來。”
劉煊一手把她按在榻上,一手把自己外袍脫了扔在下面:“反了你了,居然敢嫌棄本王髒。”
文姒姒笑著和他打鬧,終究是力氣不如他,反被他困在了懷裡。
“你是怎麼說通胡英的?”劉煊颳了刮他的鼻子,“這個老賊仗著自己國舅的身份作威作福多年,讓他低頭並不容易。”
文姒姒笑笑:“一山更比一山高,搬出來皇太后嚇了嚇他一下,他就立馬變順從了。”
她說起來簡單,劉煊卻曉得箇中每個環節都不容易。
胡英又不是三歲稚子,隨隨便便把太后抬出來壓他,他不一定會服。
尤其文姒姒這般年少,胡英再多點歲數能當文姒姒的爺爺了,他哪會甘心對個小女孩兒低頭。
被文姒姒威脅,只怕這老傢伙氣得不輕,反過來要威脅她才對。
文姒姒把胡家的關係疏通,恩威並施讓胡英這個老賊低頭,劉煊在這邊做事確實方便很多。
這邊大多官員都和胡英有來往,地方上勢力交錯縱橫,劉煊能信得過的人不多,他想把事情圓滿辦成,得費一些心血。
文姒姒手指戳著劉煊的肩膀,語氣有些撒嬌:“殿下來查財政,用得著這麼長時間?他們攔著不給您看?還是拿出假的來應付您?庫房裡的銀子都被掏空了?”
劉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輕輕的捏了那麼一下:“不是這些,這些有問題,只是小問題,大問題都在別的上面。”
文姒姒抬眸,有些好奇的看著他:“我能不能聽聽?”
在劉煊心裡,文姒姒是自己的人,這些事情說給她聽自然無妨。
“你知不知道五石散?”
文姒姒恰好前些日子才見到一個例子:“這些年有些浪蕩子食用這個把家財都揮霍沒的。怎麼?朝廷要查這個?”
劉煊“嗯”了一聲。
他聲音低沉動聽,把文姒姒摟在懷裡,柔聲講給她道:“魏晉以來,不少王公將相認為五石散延年益壽,大量服用以至於中毒死亡。後來方子慢慢消失了,這些年突然在南邊興起,朝廷屢禁不止。”
文姒姒沒想到朝廷在禁這個:“既然在禁,為什麼還能買到?”
劉煊捏了捏她的鼻樑:“有官員藉此謀私利。最近廣姚又流通了起來,據說一批在港口做生意的西洋人改進了方子,與地方官員勾結。”
初來這裡的時候,劉煊便暗示下面的官員自己想要找點樂子。官員送上女人和錢財,他都拒絕了,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獻上了當下時興的五石散。
劉煊藉著一點線索,還在和手下慢慢追查。
沒想到這個時候,文姒姒居然拿下了胡英這個老賊。
胡英主動向劉煊示好,表示劉煊有什麼煩心的事情,自己一定幫忙解決。
文姒姒想了一下:“胡英在這裡時間很長,說不定他就是主謀,這件事情怎麼能讓他來幫忙呢?”
“他肯定會拿好處,是不是主謀就不一定。”劉煊道,“畢竟最先從南邊傳來的,先借他的手,把牽扯到的官員名單都拿到再說。”
文姒姒嘆了口氣:“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也不見別人去做。如果牽扯到的官員太多,會不會讓——”
劉煊淡淡的道:“事關國家社稷,就算得罪整個朝廷,我也會做。”
齊朝邊境有很大一片土地是劉煊帶著將士開拓的,他在邊關數年,吃了常人不能吃的苦,看了常人沒看過的場景。
經歷過戰爭,見過生離死別屍山血海方知太平盛世有多難得。
劉煊想要那個位置,並不僅是因他過往不堪想用權勢證明自己,而是覺得所有皇子中只有自己能開疆拓土建太平基業,讓邊境外敵俯首稱臣,流離失所過的百姓都能安定下來。
這個江山不是一個人的榮華富貴,背後是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
文姒姒更加憂心:“殿下,過剛者易折,我就怕——”
劉煊知道她不是私心重,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