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懿公主聽說是去萬麗園,收拾的亂七八糟一大堆東西,又讓人收了回去。
她笑著道:“大嫂居然這麼小氣,一個莊子都不給借。我之前幾次見她,還以為她是很大方的人。”
思懿公主旁邊坐著一名白衣男子,男子放下手中筆墨之後,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什麼莊子?”
思懿公主笑著解釋了一番,而後道:“那些鬼神之說,我向來不信的。”
和思懿公主說話這個是河東羅家侯世子羅玉樹。
羅玉樹年少成名,十二歲時就已經名滿河東,家有世襲侯位,但他卻參加了科舉,十八歲時連中三元,震驚了整個大齊朝。
皇帝見他生得芝蘭玉樹氣質不俗,連忙打聽他有沒有娶妻,得知還未娶妻,便各種暗示羅家不要先定親事,男子應以事業為先。
當時思懿公主年幼,過了幾年等思懿公主長大,皇帝順理成章將思懿許配給了羅玉樹。
羅玉樹與思懿成婚以來琴瑟和鳴,兩人從未鬧過什麼矛盾。
這些天思懿要見京中各種親戚,在後宮裡待的時間也長,夫妻倆見面不多。
羅玉樹笑道:“公主以鬼神之說搪塞朱妃娘娘,焉知他人不會以同樣的方式搪塞你?”
思懿也笑了:“所以我才說大嫂小氣,這都不捨得借。”
“晉王夫婦是對明白人,公主還是和三爺去萬麗園更好一些。”
思懿追問他緣故,羅玉樹將皇后那邊的形勢分析了一下,暗示開平王會有危險。
思懿臉色變了又變,把房間裡的下人都打發出去,低頭問她的駙馬:“駙馬,你覺得我弟弟如何?晉王妃兩次好心,肯定少不了晉王的暗示,我弟弟若有晉王襄助,我日後便是說一不二的大長公主——”
羅玉樹一笑:“這種事情,看天子意願,看自身資質。公主覺得皇上想讓三爺為儲君麼?三爺有這個手腕壓過諸位皇子麼?”
思懿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可是,五弟如果上位,我母妃和弟弟都沒有活路了!”
羅玉樹只是笑笑。
思懿搖晃了一下他的手臂:“夫君,您是怎麼想的?”
“三爺、五爺都不行。”羅玉樹道,“被廢的太子的勝面都比他們大,你和三爺好好的不要作妖,將來少不了你們的榮華富貴,皇上心裡有數,會給你們鋪路。”
思懿心念一動:“爺,那您覺得誰能行?”
“你之前看文家那個姑娘,她怎麼樣?”
“是個美人,身子骨有點單薄,知書達理性格也溫婉,只是她母親去世得早,在繼母手中討日子,我覺得這點不好,想給六弟再找個有家教的。”
思懿不依不饒的搖晃他的身子,“爺,您心裡覺得哪個皇子不錯?四皇子?六皇子?我從小就覺得他倆城府很深,尤其是老六,躲在老五後頭特會藏拙,像他娘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羅玉樹被她搖晃得禁不住笑:“文家這個姑娘就不錯。你別鬧我,我和你說了,你別奉承對方太過分。”
思懿狂點頭。
羅玉樹道:“十三年前,我貪刺激裝成侍從,偷摸隨著父親的運糧官去辦事,見過晉王一面。晉王當時還是年少的大皇子,他在邊關吃過的苦,你們這些京城裡的龍子們都難想象。”
思懿覺著可笑:“他吃點苦他就能當皇帝?天下竟有這麼好的事情?那以後所有妃嬪都把自己兒子送邊關歷練了,我也去披甲當個女將軍。”
“隆冬臘月,滴水成冰。皇上不看好和北沅這場仗,當時南邊又有叛亂,糧草衣物都供應了南邊。大皇子一再催糧催衣,朝廷都沒有反應。”羅玉樹道,“我們去的時候只帶了很少的糧食,想用藉口搪塞他,他軍隊裡的人一個個殺意滔天,想把我們活吃了。”
思懿沒見過這種場景,一時間聽得怔住了:“你沒有事情吧?”
“大皇子只做個手勢,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在隨行人員裡獨挑中了我為質,命運糧官回去籌糧籌衣,十日內送來。”
羅玉樹一笑,“隨行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僅運糧官知曉。運糧官都快瘋了,趕緊快馬回去知會我父親,沒日沒夜籌了糧食棉衣來換我。”
思懿沒想到自家駙馬還有這等經歷,她一時間心疼不已:“他為什麼獨扣你?扣個隨從能扣來糧食?他是怎麼想的?你這種身份,哪裡能吃這種苦頭?有沒有被他打?”
“沒有。我見識到了很多。”羅玉樹道,“在沒糧沒衣的情況下,軍中竟無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