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原本想著許念巧是尚書府出身的名門貴女,再怎麼離譜也不會離經叛道到哪裡去,怎麼想到她竟然做出瞭如此荒謬的舉動?
楚氏越發後悔,早知道許念巧如此輕佻,就該選個性情端莊的。
她如今還沒有離開皇宮,忍不住挑開了這層事實,眼下終於意識到自己太過沖動,就怕有人撞見,把訊息傳得滿天飛。
楚氏咬了咬牙:“先回去。”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溫溫柔柔的嗓音:“你們兩個要出宮?”
楚氏臉色一時變了。
許念巧看是文姒姒,委屈得扁了扁嘴,強忍著才沒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楚氏笑道:“晉王妃,您怎麼出來了?”
文姒姒笑笑:“我聽說巧姐姐懷了身孕,心裡很是關心。姑姑還不知道這回事吧?”
許念巧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她沒有懷過孩子,只覺得這些日子吃不下東西。
她身邊的丫鬟死得死叛得叛,在太子府裡一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想回孃家也被攔著不讓出去,一封信一張紙也流不出去,楚氏想著太久不讓她出來露面不好,就帶她來胡皇后面前走走。
胡皇后和許念巧樑子那麼多,許念巧心裡頭再委屈,滿心思的把胡皇后當成刁難自己的毒婦,也不會和她說。
許念巧眼淚哽在喉中,臉偏了過去,怕自己一說話就掉淚,梗著脖子不說。
楚氏知道許念巧和文姒姒關係不好,便開口道:“多謝晉王妃關心,等回去之後,我們便讓許夫人過來看看。”
文姒姒笑道:“怎麼還讓姑姑過來?正好我許久沒有見到姑姑了,不如讓巧姐姐坐我的馬車,一起回許家看看。”
許念巧這段日子真被楚氏和太子打怕了,往文姒姒這邊挪了挪步子。
楚氏臉色一沉,已經知曉文姒姒剛剛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只是對方怕汙了名聲,不想受牽扯,所以裝作不知道。
“晉王妃,還是不必了,我們有——”
話音未落,楚氏被一巴掌打得偏過臉去。
文姒姒臉上笑意驟然消失:“我和你說話,是告訴你,不是徵求你的同意。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拒絕我?”
楚氏跟前嬤嬤大驚失色,趕緊扶住她:“晉王妃,我們側妃娘娘懷著身孕,您怎可如此跋扈?便是我家王爺在這裡,都不會動她分毫。”
“好凌厲的口齒,”文姒姒看過這個嬤嬤,如此熟悉的面孔,哪怕前世還是今生都難忘記,“楚氏,我要她的舌頭,今天拔了送去晉王府讓我瞧瞧,這件事情便罷了。巧姐姐,和我走。”
許念巧不自覺的跟在了文姒姒的身後,與她一起出宮上了馬車。
這陣子許念巧枯瘦。
許家再不願意幫助臨清王,臨清王和楚氏不想再留許念巧,如今等同是把她軟禁在了府上,只許她出入宮裡一些場合,不許她回孃家,更不許她同孃家書信往來。
恰好許念巧的父親因為臨清王薄情寡義,正生著她的氣,一直不想搭理她。
文姒姒倒了一杯茶,把桌上的玫瑰酥推過來。
許念巧狼吞虎嚥的塞進去一個,吃著吃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文姒姒,”許念巧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淚,“為什麼偏偏是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
“我自然知曉。”文姒姒淡淡的道,“我還知道,倘若我落入相同的處境,你會踩我一腳。”
許念巧惡狠狠的道:“你想讓我感激你?別做夢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文姒姒一笑:“我知道。不過,難道你就不想報復劉赫麼?”
許念巧冷笑:“你把我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他顏面掃地,這就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報復了。”
“這不是報復,這樣做,我報復的是你許家所有出嫁和未出嫁的姐妹,是你在為官上沒有大汙點的父親。”
文姒姒淡淡的道,“臨清王失了顏面,以後最多就是登不上皇位,一輩子榮華富貴做個閒散王爺,被人揹後說幾句,說他的人在他面前卻連個屁都不敢放,你說這叫報復?這報復的分明是你許家上下數百口人,你在拿全族性命和皇權賭氣。”
許念巧眼淚又掉了下來,又不甘又憤恨。
她要嫁給劉赫的時候,文姒姒說劉赫並非良人,可她偏偏不信。
在許念巧眼裡,當時的劉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會對她笑,喊她“許小姐”。
她哪裡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