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芳把窗紙戳了一個孔,看得並不真切,只看到文姒姒拿出一個荷包,似乎從裡面掏了什麼東西給文蘭兒。
文芳芳有些不甘心。
從小到大她都是家裡最得寵的,不僅她娘寵她,她爹也把她看得和心肝肉似的,什麼好的都是她的,文蘭兒一點都沒有。
偏偏昌平郡主從小看都不看她一眼,每每昌平郡主送衣服送首飾,只有文蘭兒的份,她一點都沒有。
現在昌平郡主的小女兒成了晉王妃,對她也淡淡的。
文芳芳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不如文蘭兒,除了是填房生的,她真就挑不出半點差錯來。
果然這些人都是踩低拜高,只喜歡身份高貴的,對別的看都不看一眼。
文芳芳心裡藏著一股氣,重重的咬了一下唇瓣。
文姒姒看向窗外:“誰藏在那裡?”
自家妹子這麼不體面,文蘭兒有些尷尬。
但一家的姐妹,外人眼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文芳芳常在外面說文蘭兒的壞話,說她懶,說她笨什麼的。殊不知她說的越多,不僅不會抬高她自己,還會讓人厭惡她們一家子。
文蘭兒道:“芳芳,你進來吧。四姐姐在這裡做客,你多少聽話些。”
文芳芳委屈的去拉文姒姒的衣袖:“我剛剛看到你給姐姐東西了,四姐姐,你和伯母從小就偏心,什麼好的東西從來沒有想過我。”
文姒姒一把將她推開:“別在我身上拉扯。”
文芳芳委屈的哭了,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裡被人這樣對待過。
吳氏聽了聲音趕緊過來:“哎呦,這怎麼回事?”
文芳芳一邊擦眼淚,一邊指著文姒姒:“她給姐姐好東西,唯獨不給我。”
吳氏有些尷尬。
文芳芳被嬌養壞了,從小就有些跋扈,別人有什麼,她一定得有什麼。
文姒姒似笑非笑的坐在上方:“六嬸,你可真會教女兒。”
吳氏尷尬的解釋:“王妃,您千萬別誤會。二丫頭她和大丫頭關係好,姐姐有什麼,她就一定要有,這才冒犯了您。”
說著吳氏訓斥起了文芳芳:“哪有臉皮像你這麼厚的?家裡教你向人討東西了?”
潘嬤嬤臉色板了起來:“若是我們王妃真給了大小姐什麼,那也就罷了。今天一早大小姐去金朝寺求了平安符,剛剛給了我們王妃,這位二小姐就跳出來,非說我們王妃偏心大小姐。”
吳氏臉色更尷尬了。
文芳芳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場景。
文姒姒笑了笑:“我娘一直都待蘭兒好,我知道嬸嬸和芳芳不服氣。你們知道她為什麼喜歡蘭兒麼?蘭兒五六歲的時候,家裡辦酒宴,我娘在亭子裡被蜈蚣蟄了手,蘭兒見狀當即給她吸出了毒血。這樣孝順的孩子,穿著十分樸素,我娘還以為是哪家孩子,結果一打聽,竟然是六堂叔的大女兒。”
這種小事,文蘭兒都不記得了,她只記得自己小時候,大伯母對她特別好,隔三差五給她送衣服糕點,還讓她看侯小姐屋裡的書。
因為吳氏填房不常走動,她家關係和鎮南侯府有點疏遠了,自己身份莫說和侯府千金比了,和侯府庶出小姐都比不上。
吳氏和文芳芳也不清楚這檔子事兒,聽文姒姒說來,文芳芳有些嫉妒文蘭兒的好運氣。
文姒姒笑笑:“這些年我娘每年生辰,蘭兒都會準備壽禮,去年她送了一幅自己繡的萬壽圖。你們兩個隻眼饞我娘對蘭兒好,你們都做了什麼?”
吳氏臉色臊紅。
這種熱鬧她素來不湊的,送多了不捨得,送少了怕被笑話,乾脆裝作不記得,從來都不去,反正昌平郡主的宴上人多,少了她們沒人知道。
吳氏尬笑道:“蘭兒是有心了,郡主喜歡就好。”
文姒姒的臉色驀然變冷:“今天我也不和你們客套,蘭兒婚事在即,誰要是敢這個時候作妖鬧事,我是絕對不會客氣。她的嫁妝有多少就是多少,少了一分一毫,我都會來找你們算賬。”
吳氏被嚇了一跳,趕緊點頭答應,拉著文芳芳走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了,文姒姒喝了一口茶。
文蘭兒眼眶一紅,跪在了文姒姒的跟前。
文姒姒趕緊讓潘嬤嬤把她扶起來。
失去生母之後,從小到大,除了昌平郡主照拂,沒有一個人對她好,哪怕她親爹對她的態度都淡淡的,知曉她和羅家定親了,才對她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