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入目一片優良草坪，綠得象童話。風從海上來。潘看著淺色衣褲的沈航，陽光下，乾淨利索地揮杆，第一次發現，這人的身材比例幾近完美，腰部在優美的旋轉中，呈現著讓人心動的弧線。他的模仿能力極強，姿勢也相當專業，這多少讓潘有些驚詫，他以為沈航這種生性懶散的人，應該是憎恨體育運動的，可看來沈航不僅沒有，還很擅長。&ldo;怎麼樣？&rdo;沈航轉頭，一隻手遮著太陽，問道，&ldo;我打得還可以麼？&rdo;&ldo;姿勢很標準了，&rdo;潘說著，走上前，&ldo;只是拿杆的時候，這樣會更好些……&rdo;潘試著做樣子給沈航看，卻又覺得不太有效，於是讓他做姿勢，自己的雙臂從後面圍上去，試著幫他矯正。沈航的注意力本來都在球杆和秀氣的小白球上，漸漸地感到潘的身體離他那麼近。他明顯是長年打高爾夫的人，衣衫下的身體，並不全象他表面的文質彬彬，相反是健壯而有彈性的。他們身高差不多，此刻，潘卻從後面，完全把他圈在懷裡……這種姿勢，在兩人知道對方性向的情況下，顯得越發曖昧，這讓沈航感到極不舒服。他忽然站直身體，卻因潘一時沒反應過來，頭跟他撞在一起，&ldo;砰&rdo;地，&ldo;哎喲！&rdo;兩人再齊聲呻吟。&ldo;怎麼了？&rdo;潘納悶。不知是不是撞痛了頭，沈航心裡有些氣憤，想也不想地說：&ldo;你離我屁股遠一點兒！&rdo;潘並沒有生氣，還笑著退了兩步，&ldo;好，好，這下夠遠了麼？&rdo;沈航說完又覺得後悔，剛才還只是曖昧而已，經自己這麼一說，竟顯得露骨。他感到臉&ldo;騰&rdo;地熱了，只得轉身繼續對付那白色小球，再不去看潘帶笑的臉。他為什麼要笑？沈航忿忿地想，還笑得那麼不懷好意？為了減輕彼此間莫名升起的尷尬，潘開始找話跟沈航說：&ldo;你念書時體育很好吧？&rdo;&ldo;嗯，還行，全校第二。&rdo;&ldo;是麼？那不是一般好了，誰是第一啊？&rdo;&ldo;第一非人！&rdo;沈航忽然找到了感覺，&ldo;嗖&rdo;地一杆，球象是長了翅膀，高高飛了出去。&ldo;飛人？那他跑得一定很快！&rdo;潘誤會了沈航的話，隨聲附和，心裡卻讚歎這一杆打得好。&ldo;我說他不是人類，非！人！&rdo;&ldo;哦，&rdo;這下心裡有數了，潘試探地說，&ldo;是蘇輝吧？&rdo;沈航沒再搭腔，似乎找到了玩高爾夫球的樂趣，越發地投入，漸入佳境。潘不是傻瓜，自然不會再提那個掃興的名字，只是在注視著身邊揮杆的身影時，偶爾失神。&ldo;你最好成績多少？&rdo;沈航練了一會兒，忽然問道。&ldo;七十九杆。&rdo;&ldo;那，那是什麼水平？&rdo;沈航臉上帶著單純的討教的表情。&ldo;高水準的業餘，低水平的專業。&rdo;&ldo;一瓶不滿半瓶晃？&rdo;沈航看著他說，然後透露出個可愛的笑容，&ldo;我開玩笑的。嘿嘿。那很厲害了！難怪你喜歡。你看我能打多少？&rdo;潘端手摸了摸下巴，很認真地琢磨，他本來想說一百三十多，可又覺得第一次，怎麼也要鼓勵他一下，於是假裝很篤定地說：&ldo;一百二吧！&rdo;打了一場，潘發揮得一般，沈航卻是出他意料地，打了一百一十二。對於第一次玩的人，這是個非常值得驕傲的成績了。沈航在過程中挺享受，結果的好與不好，他似乎不怎麼在意。潘覺得他大概就是這樣的人，可能他平時跑第二，考試拿第一，也不會覺得與別人有什麼不同。休息的時候，沈航剛要坐下，潘卻拉住他說：&ldo;去另一邊坐吧！這裡是吸菸區。&rdo;沈航挺吃驚的，他知道潘是吸菸的人。&ldo;你怎麼知道我怕煙味？&rdo;點了飲料，沈航問。&ldo;在唐鳴那裡，我看你是經常躲著抽菸的人。&rdo;&ldo;哦，你還真細心。&rdo;沈航感激地笑著說，&ldo;有年冬天咳嗽得厲害，咳起來跟要斷氣一樣，嚇得蘇輝把煙也戒了。打那以後，對煙味倒受不了。&rdo;&ldo;你跟他一起長大的？&rdo;&ldo;嗯，幼兒園就認識，一起上小學，中學。他家讓他去北京念大學，他不肯，他跟他北京的家人不怎麼合得來。我們就還留在一個城市，他在一端念理工，我在城市另一端念外語。他大學的時候跟人炒股，掙了點錢，在學校外面偷偷買了個迷你公寓，我們倆那時候就同居，八年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