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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身邊躺了八九年的人都認識不透,隔著網路又能相信什麼?沈航送走了房東,簡單地打量了一下位於二樓的公寓,還不賴,反正也就是找個睡覺的窩,要求也不高了,再好再舒服,還能比得上自己跟蘇輝同居的那個金窩麼?可那裡已經不是自己的家,這裡也不會是,家在哪兒?我有家麼?想著想著,沈航覺得那股酸楚又有氾濫的趨勢,趕快打住,跑了這麼遠不就是為了新的開始?忘了那些惱人的過去,忘了那八年,忘了那個沒心沒肝,到處泡妞的王八蛋!收拾東西並沒有花太多時間,一夜沒睡的他卻仍感到疲倦,百無聊賴地拿手機給&ldo;娘娘&rdo;打電話,怎麼知道忘了充電,剛撥了號就出了電量不足的提示,只好用房間裡的電話,雖然是無繩的,卻又大又重,跟那種磚頭&ldo;大哥大&rdo;有的比。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傳來&ldo;娘娘&rdo;獨一無二的聲音:&ldo;0592先生,你想要什麼服務?&rdo;0592是廈門的區號,因為用的是坐機,來電顯示就告訴&ldo;娘娘&rdo;是沈航的電話。&ldo;我現在頭昏眼花腰痠背疼要死不活,你看什麼服務比較適合我?&rdo;&ldo;你直接撥120得了。&rdo;&ldo;娘娘&rdo;似乎又在跟別人說話,接著才又跟沈航說,&ldo;你不是平安到達了麼?&rdo;&ldo;嗯。&rdo;&ldo;公寓也挺好?&rdo;&ldo;還成。&rdo;&ldo;那就行,我在給客人做頭呢,弄完了打給你,手機開著啊!&rdo;&ldo;沒電了,你就打這個號碼吧!&rdo;&ldo;這樣啊?&rdo;似乎想了一會兒,&ldo;娘娘&rdo;又說:&ldo;你出去吃晚飯吧!我晚點給你打。對了,出門別忘了帶鑰匙!&rdo;&ldo;我知道!&rdo;怎麼人人都把自己當白痴?沈航憤憤地摔了電話,聽見老古董bb響,忽地想起房東陰沉的臉,嚇得趕快再拿起來,撫慰地摸一摸,再小心地放回去。躺在沙發上,鼻子裡隱隱聞得到皮革的味道,真熟悉,有點象客廳裡的&ldo;麵包床&rdo;的味道。為什麼叫&ldo;麵包床&rdo;?蘇輝問過他。他說:&ldo;睡在麵包做成的床上,睡醒餓了就咬一口。動都不用動,多好?&rdo;&ldo;豬啊你?&rdo;蘇輝踢了他一腳,對他這種幻想的行徑嗤之以鼻。沈航好脾氣地笑,他沒說,小時候,小萍阿姨給姐姐趕走了,沒人做飯,經常捱餓,那時候就做夢,自己睡在&ldo;麵包&rdo;床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心裡警告,說了不去想那個混蛋,怎麼不長記性呢?揣了鑰匙,沈航晃悠出門,已經是六點多。外頭還是又潮又熱,害得他一整天沒吃東西,竟也不覺得餓。小區巨大,所有的公寓樓長得都是一個模樣,這讓沈航有點緊張,趕緊記了公寓的號碼,a區23號樓,走一段路回頭看看,確認方位,心裡才踏實些。小區是依著山建的,離熱鬧的街道比較遠,有空曠的足球場,這大熱的天,也沒人踢球。迎面微弱的風,一點涼爽的意思都沒有,吹在身上,粘乎乎,沈航轉了一圈,所有的小館子都挺滿,外賣的地方也都排隊,他在小超市裡買了一打啤酒,又在門口挑了份&ldo;廈門日報&rdo;,忽然不知道該去哪裡。水果攤上五彩斑斕的水果,周圍嘈嘈嚷嚷的閩南語,灰禿禿,沒有星星的天空,是不是要走回那個黑洞洞的孤獨的公寓……沈航感到一陣難過。坐在小區公園的臺階上,開了罐啤酒,雪白的泡沫翻滾上來,沈航沒有喝,只看那泡沫沿著罐子淌下來,落在火熱的面板上,破滅著……與其說討厭廈門,不如說討厭失戀,討厭生活中無法相信的堅持,不得不做的退讓,討厭狼狽的落荒而逃,再回到無人問津的寂寞空間……一口冰涼的啤酒下肚,才覺得一陣安慰般的冰涼,那扇夏天的門,那段朦朧的童年往事,那交錯著,時而虛幻,時而清楚的八年時光,唉……那個叫蘇輝的王八蛋!&ldo;娘娘&rdo;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沈航正睡到頭疼,明亮的燈光裡屈著眼,一時間分不清身在何處。似乎算定了他反應遲鈍,客廳裡的電話響得很有耐心,一聲聲,沒有間斷的趨勢。&ldo;幾點了?怎麼才打回來?&rdo;聲音帶著醉酒後的沙啞,腦袋裡轟轟地難受。&ldo;不是吧?&rdo;&ldo;娘娘&rdo;的驚奇,&ldo;這才不到十點,你個夜貓子竟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