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因為飲酒,也是有些熱,所以並沒有穿上外衣,這會兒見到源烽懂得嘴唇發紫,就說:&ldo;你等一等。&rdo;他說著,立刻調頭離開,從從往席間而去。丹朱離開之後,源烽站在原地,很快就聽到&ldo;沙沙&rdo;的聲音,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就是剛才在席間發言的重華。重華走出來,低聲笑著說:&ldo;沒想到還能和帝君的太子搭上話。&rdo;源烽拱手說:&ldo;大人。&rdo;重華笑了笑,說:&ldo;還知道我是大人就好,我恐怕你與太子搭上了話,就不識得我這個大人呢。&rdo;源烽說:&ldo;大人對源烽有恩,源烽豈能不識得大人?&rdo;重華隨即收斂了那股陰陽怪氣,笑著說:&ldo;方才只是逗一逗你,源烽你這人不識鬧,勿要較真。&rdo;源烽拱手說:&ldo;是,大人。&rdo;重華笑著說:&ldo;瞧,你又較真了,我並非什麼大人,只是得了四嶽首領賞識罷了,如今也沒有一官半職,連塊封地也沒有,害得你跟著我受苦了。&rdo;源烽沒有說話,重華又說:&ldo;太子丹朱深得帝君喜愛,若是你能與丹朱做好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do;源烽有些奇怪的看著重華,重華笑著說:&ldo;太子之前舉薦過司羿,司羿搖身一變,已然肉身成聖,若是太子能舉薦我,我這一腔熱血,也就沒白活這也輩子,你說是麼?&rdo;源烽若有所思,這個時候重華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ldo;我先回去了。&rdo;他說著,抬走就走,源烽還沒來得及作禮,又聽到&ldo;沙沙沙&rdo;的聲音,那聲音非常急促,很快就趨步過來,竟然是去而復返的丹朱。丹朱額頭上都是汗珠,一方面是因為之前喝了酒,本就燥熱,另一方面是又一路趨步,自然更熱,頭上竟出了一層薄汗。丹朱懷裡抱著一個大披風,這年頭的披風雖然做工簡陋,但是丹朱的披風乃是打獵的獵皮,毛色光亮,難得一見。丹朱抱著那披風過來,眼見源烽還在這裡,就笑了笑,鬆了口氣,說:&ldo;我還怕你走了呢。&rdo;他說著,將披風直接扔過去,拋在源烽懷裡,說:&ldo;快穿上,你嘴唇凍紫了。&rdo;源烽一愣,披風撞在他懷裡,甚至撞在他臉上,但是源烽愣是沒有接住,&ldo;噗嗤&rdo;一聲,披風就掉在了地上,源烽則是木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丹朱也是一愣,眼看著披風都砸在源烽臉上了,源烽愣是沒有接住,反而掉在了地上。丹朱看到源烽那個呆相,沒來由笑了起來,說:&ldo;你這呆子,在做什麼呢?掉地上了。&rdo;源烽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撿起披風,怕弄壞了,輕輕抖了抖,就要還給丹朱,丹朱推拒著,說:&ldo;我跑了一個來回,特意拿給你穿的。&rdo;源烽低聲說:&ldo;小人卑賤,不配穿太子的衣裳。&rdo;丹朱一看,也沒多話,直接把披風接了回來,源烽鬆了口氣,哪知道丹朱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揚起手臂,將披風披在了源烽背上。源烽一愣,都沒有反應過來,丹朱倒是很快,唰唰兩下,就把繩子繫上,免得披風又掉在地上。丹朱還拍了拍源烽的後背,說:&ldo;你跟著四嶽哪個首領?&rdo;源烽說了一個首領的名字,丹朱知道這個人,其實沒什麼能耐,只是老首領很厲害,傳到他這裡,已經沒什麼分量了,方才在宴席上,也一直巴結著帝君,說一些好聽的話而已。丹朱見源烽身材高,體魄驚人,心中又動了收攏賢人的念頭,只是看源烽這麼忠誠的樣子,不好挖牆腳。但是越是忠誠,丹朱就越是喜歡,越是愛見,有一種百爪撓心的感覺。源烽見丹朱的眼神很奇怪,不由看了丹朱兩眼,丹朱如今很年輕,他雖然是帝堯最大的兒子,但是還並不是一個大叔,身材纖長高挑,舉手投足之間盡是貴族氣勢,而且溫文爾雅,雖然騎術一流,又有一身功夫,但是平日喜歡下棋養花,從表面上看,十足是個文人。丹朱臉上掛著微笑,笑起來嚴重彷彿星河流轉,美不勝收,源烽一見,頓時愣住了,心口&ldo;梆梆&rdo;一陣猛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竟然有些心慌……丹朱見他發愣,就說:&ldo;你進席去吧,吃些東西,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了。&rdo;源烽冷冷的看著丹朱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心口,那種感覺很陌生,又很熟悉,說不出來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