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有的事兒，有啥好說的？他們都挺後悔的……&rdo;周書博胡亂地講，有點支援不住。&ldo;還沒尋思出怎麼搪塞我吧？&rdo;鄒童太瞭解他，&ldo;繼續編，繼續忽悠啊！&rdo;&ldo;嘖，看你說的……&rdo;周書博只好跟紅燒蹄膀拼命，今天是他倆月末改善，飯卡又光了。&ldo;我要是說，我就是呢？&rdo;&ldo;是啥？&rdo;&ldo;同性戀啊！&rdo;周書博終於扔下筷子，恨不得伸手捂他的嘴：&ldo;噓！！！！瞎說什麼？這麼多人呢！&rdo;鄒童臉色一冷：&ldo;怎的？我要是，還丟你的臉了？&rdo;&ldo;不是，不是，&rdo;周書博連忙解釋，又說不清，怕給人聽去，乾脆收拾東西，拉他走：&ldo;外頭說去，走，走。&rdo;清明前後，時不時下場短暫的春雨，林蔭路兩邊高大的喬木在溼冷的空氣裡，逼出鵝黃色的嫩芽兒來。鄒童坐在長椅上，看著面前煩躁的周書博，反覆走來走去，似乎斟酌著怎麼把這事和自己說明白。可他卻沒有什麼心機，只要他一張嘴，鄒童就能把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於是，鄒童只好引導：&ldo;你不信老三說的話？&rdo;&ldo;不信。&rdo;周書博想都不想，斬釘截鐵地說。&ldo;如果我承認呢？&rdo;&ldo;傻啦，是不是？&rdo;周書博瞪大眼睛看著他，&ldo;你承認我也不信，你就是為了嚇唬我。&rdo;&ldo;你憑什麼不信啊？&rdo;鄒童反倒給他的固執氣到。周書博終於坐下來，手撐在凳子上，腳不老實地踢著地上的小石頭：&ldo;你又沒交過女朋友，你怎麼知道不喜歡？&rdo;鄒童楞了下，他對女生從來沒有產生過交往的想法，每次他們在寢室談女生的時候，他都覺得那些事與他無關，從來也沒有加入討論過。他的神態給了周書博樂觀的提示，趕緊抓緊機會，據理力爭：&ldo;看，我就說吧！你還忽悠我呢！虧大家都誇你聰明，哪有聰明人往自己腦袋上亂扣這種帽子的，你當這是什麼光榮的事兒？&rdo;雖然早知道周書博單純的世界觀，他的態度還是讓鄒童失望：&ldo;就是說，你瞧不起同性戀唄！&rdo;&ldo;我什麼時候說過？&rdo;周書博對他，擺出無辜的臉：&ldo;你就是化身豬八戒，我都把你當好兄弟的！&rdo;&ldo;我才不會為了和你當兄弟，淪落成你的同類呢！&rdo;鄒童伸手揍他一拳，這個讓他們不愉快的話題，不了了之。他並不想把周書博逼進死角里表態，那時候的他，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同性戀，就像周書博說的，他從來沒有和女人交往過，怎麼知道自己喜歡的什麼？經過實踐，才有發言權吧！可他在女生身上，從沒有產生過江洪波帶給他的那種強烈的慾望，既然想都不想，又怎會喜歡？鄒童在這個問題，象瘋狗轉著圈努力去咬自己的尾巴，越想越糊塗，去他媽的，是直是彎，關他們屁事？我自己又不在乎。四月中的一個星期三，下課後，教授叫住鄒童，說有事跟他談，周書博只好先走，去圖書館佔座。如今鄒童不住宿舍，在學校的時間，他們都在圖書館三樓學習。教授見其他的同學散得差不離，才邊往辦公室走，邊和鄒童說：&ldo;我最近在編本教材，有個助理是博士生二年級，但是他最近也是做個專案，很忙，需要再找個人，幫忙校訂書後作業題的答案，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做，報酬也不多，但應該比家教稍微好一點。&rdo;&ldo;當然好啊，&rdo;鄒童想不出自己有什麼理由拒絕，功課對他來說，並不算太難，他也不愛參加課外活動，空閒時間很多，成天淨指導周書博作業，快成他的家教了，&ldo;謝謝教授。我什麼時候開始？&rdo;&ldo;馬上就可以開始啊，&rdo;教授正和他說著話，突然對他身後喊了句：&ldo;畢家聲，正好你在，來來，我給你介紹幫你忙的小師弟！&rdo;（下）那並不是鄒童和畢家聲第一次相遇。差不多兩年前開學的時候，畢家聲恰巧在火車站迎接新生，一眼就看見人群的擁擠下，現身&ldo;出站口&rdo;的鄒童，雖然瘦小，卻無比地醒目。他那時還在甜蜜的戀愛期，漂亮鄒童帶給他意想不到的心動，還曾讓他心裡稍微泛起那麼一點罪惡感，好像是對不起家裡的愛人。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自作多情純屬多餘，鄒童並沒把他，或者任何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