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這麼簡單，你這個人……不跟你說了，我這就訂機票回去，跟你說什麼都沒用！&rdo;&ldo;你回來幹嗎？&rdo;江洪波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ldo;你彆著急上火的，沒那麼嚴重的。&rdo;電話卻結束通話了，只剩一片枯燥無情的盲音。鄒童出現在面前的時候，蘇楊眼裡驚訝的表情，好像看見了外太空來客。&ldo;師兄？你……你怎麼……&rdo;&ldo;以為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是不是？&rdo;他小聲說道，朝四周望望，蘇楊的奶奶坐在破沙發上看電視，對鄒童的到來視而不見，&ldo;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好不好？&rdo;蘇楊點了點頭。來找他之前，鄒童已經找過畢家聲，他隱約暗示蘇楊好像給人揍了什麼的，鄒童沒有仔細去問，他也找過佟琥，不過這傢伙倔得很，這會兒要是不想說，撬不開他的嘴。蘇楊看起來倒不是特別糟糕，至少挺正常，還是乾乾淨淨的。&ldo;發生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rdo;&ldo;我就怕你跑回來，&rdo;蘇楊靜靜說，沒有情緒起伏：&ldo;是想等安定下來，再跟你聯絡。&rdo;&ldo;你要走？&rdo;&ldo;換個地方吧，找份工作，重新開始。&rdo;&ldo;幹嘛就這麼甩手走人？&rdo;鄒童覺得不可思議：&ldo;他死氣掰咧追你的時候，怎不先打聽清楚？現在算什麼，是要感情退貨嗎？&rdo;&ldo;也不是……你說得對，這種事就是傷疤，一輩子都梗在那兒，抬不起頭。&rdo;蘇楊的心平氣和，讓鄒童不可思議，他這段時間想過很多，可能也努力找佟琥談過，但佟琥氣頭上是不會理睬的，所以，他只能自己消化吸收這些傷痛。&ldo;師兄，我想明白了，跟他這一段，有點太美好了，從小到大，也沒這麼開心過，也沒人對我這麼好。這種日子，過一天賺一天，人也不能太貪，對吧？&rdo;這種想法像利劍穿心，因為只有一個夢，他和蘇楊，都只有一個夢。&ldo;你不是硬撐吧？&rdo;&ldo;開始有點兒，人還能傷心一輩子呀？磨著磨著就皮實了，&rdo;蘇楊抿嘴笑了笑，不苦不甜的：&ldo;你不用擔心，為了奶奶，我以後也會好好過日子。其實想透了，也沒什麼大不了，我現在也不是小孩子，有手有腳的，養得活自己，養得起奶奶……人活著，又不是隻為了愛情。&rdo;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在感情上，鄒童從來也不認為別人有置喙的資格。我他媽的自己的感情生活都亂七八糟，憑什麼再去指導蘇楊？別人也是稀裡糊塗的，拿什麼來管我？這世界沒有誰需要對誰負責，酸甜苦辣，愛恨情仇，誰愛上誰，誰甩了誰，都是自作自受，活該的。我們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成全，這是鄒童和蘇楊在心底達成的共識。因為私人的事這麼反覆擱淺計劃，鄒童也知道米勒教授的研究所，對這種態度，並不會格外支援。但因為有關譽明的關係在，米勒教授是沒有怨言的，他本人其實非常主觀，只要他喜歡，做事的準則和尺度，總是放得比較寬。這本來就不是公平社會，每個人的努力，也不是放在天平上仔細衡量，再決定收穫和所得，更何況鄒童的成績放在那兒，有著響亮的發言權。夏天快到的時候，鄒童提前兩個月回國，廖思成簽了合同，跟他前後沒差兩天入境。美國的公司為他安排了長期的酒店公寓，新的環境，對廖思成而言，熟悉而陌生。他在國內的時候還很小，長大成人的時光都是在美國度過，這會兒就像鄒童之前警告的，並不如他意料的那麼簡單，好在他性格里有主動的成分，不是徒勞消極的人，而且皮厚肉燥沒臉皮，鄒童從來也沒替他怎麼擔心。江洪波上市的糾紛總算解決得差不多，有時候出來吃飯，也不見他如以前那麼沉重，他還是那麼注意拾掇自己，連廖思成都說，怎麼沒見他穿過重樣兒的衣服？&ldo;你一共才見過他幾次？&rdo;鄒童心想，江洪波家裡的衣櫥，比你那個酒店公寓還大呢，少見多怪。&ldo;倒也是，&rdo;廖思成的態度總是那麼虛心，&ldo;不過，成功人士長那樣兒的可真少，鄒童，我發現你特別好色，看你認識那些人，都是臉蛋長得好。&rdo;&ldo;你沒把自己也算進去吧？&rdo;鄒童笑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