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便因此擱淺了，他們誰也都沒有主動在對方面前提起，倒是這天在學校碰上陳勇前，被硬捉住，聊了幾句。陳勇前是出了名兒的包打聽，就算廖思成也不如他訊息靈通，簡直在美國的華人學生學者的小圈子裡，沒有他不知道的。冷不丁地，他就說起廖思成和ht打交道的事。&ldo;你回頭勸勸思成，這多好的機會，ht已經算是很有誠意，我找朋友問過，國內現在沒有能出這個條件的，而且這個職位前景不錯，很有potential，ht在國內現在多牛啊！據說高層的背景很強硬，成為國內的no1 那是指日可待的，將來能不能挑上咱，還不一定呢！&rdo;陳勇前說話特愛夾英文，不標準的，難聽的英文，讓鄒童聽著特不舒服，不過因為談論的內容，他難得地忍了，就聽他繼續叨叨：&ldo;思成這個人啊，心氣兒高，脾氣倔，不過好像就聽你的，多開導開導他。&rdo;下午沒什麼安排，鄒童抱著厚厚一疊資料，回到家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頁一頁地啃，還得兼顧著在電腦裡做筆記，忙乎得午飯也沒吃。冬天的西雅圖，晴天的時候，外頭反倒比屋子裡暖和。鄒童偶爾從閱讀中轉過神來，才覺得身後跟揹著冰塊似的，渾身冷得都快沒有溫度了，但他很快被密密麻麻的英文收編回去，飢餓和寒冷，都忘在腦後。&ldo;你怎麼不開暖氣？&rdo;廖思成走進屋，立刻說，&ldo;屋裡比外頭都冷。&rdo;&ldo;一開就乾燥得很，又沒有加溼器，我嗓子難受。&rdo;&ldo;哦，別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為了省煤氣費呢，&rdo;廖思成脫鞋，光腳進了廚房，開啟冰箱，可能是為了找吃的，&ldo;豈不知，你花錢大手大腳，跟背靠金山似的，晚上咱吃什麼？&rdo;鄒童沒理睬，繼續看資料。&ldo;那也披件衣服，穿那麼少，&rdo;厚厚的羽絨外套，輕飄飄地罩在他肩膀上，廖思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過來，無意間碰到鄒童的手：&ldo;呀，怎這麼涼？&rdo;&ldo;半天沒動，血液不迴圈唄。&rdo;鄒童說著動了動手指，能聽見骨骼關節&ldo;咯咯&rdo;發出聲響，他撤回雙腿，縮排大衣裡，感覺溫暖漸漸包圍上來。&ldo;我給你泡點熱茶喝，&rdo;廖思成一邊燒水，一邊衝他喊著話，&ldo;晚上咱出去吃吧，陳勇前說新開的那家泰國菜館很好吃。&rdo;&ldo;嗯，隨便。&rdo;鄒童收拾了電腦，把資料裝回包裡，放在餐廳空閒不用的椅子上，他回身看了看，廖思成的大衣掛在衣架上，鞋子也擺在門口，很整齊，這人現在被訓練得規矩多了。&ldo;來來，趕緊趁熱喝了，看你凍的小樣兒。你說你哪那麼多的毛病呀，空氣乾燥一點兒也不行？難不成整個冬天都這麼幹凍著呀？我今天在網上看來著呢，你說那種加溼器在一般電器店都有的賣，等有空咱去買一個吧！&rdo;&ldo;再說吧，反正也用不了多久，回國的時候還不好處理。&rdo;鄒童把熱茶握在雙手間，熱氣哄得他從鼻腔到喉嚨，也沒有剛剛那麼難受。&ldo;這麼節儉，都不像你了哈！&rdo;在廖思成眼裡，鄒童想要什麼就會去買，在物質上從來也不委屈，&ldo;你鐵定了心要回國的吧？&rdo;&ldo;不回去幹嘛？&rdo;&ldo;你想留下來很容易，米勒教授那麼讚賞你，肯定願意幫忙，這種對他來說，舉手之勞而已。&rdo;&ldo;不要，我對美國沒感情。&rdo;&ldo;是對美國這裡的人沒有感情吧？&rdo;廖思成也學著鄒童的樣子，捧著大茶杯，可他這麼做就是東施效顰，怪里怪氣的，索性放在一邊兒了，&ldo;是不是很想國內的朋友？&rdo;&ldo;我在國內也沒幾個朋友，&rdo;鄒童語調有些冷淡，&ldo;國內住慣了，不想換環境。你呢，ht那頭到底有沒有動靜？&rdo;&ldo;他們等我答覆，我本來想把手頭的專案做完再說，但他們肯定也不會等我那麼久……&rdo;&ldo;那怎麼辦？&rdo;鄒童盯著他問，廖思成有時候艮得很，你不緊盯，他就溜了。&ldo;……我都習慣跟你一塊兒了，你回去，我就回去。&rdo;&ldo;去你媽的，&rdo;鄒童罵完就笑出來，&ldo;你將來怎麼過，跟老子有什麼關係？還往我身上推卸責任……&rdo;&ldo;&lso;關你屁事&rso;，對吧？&rdo;廖思成把鄒童經常拿來搪塞他的口頭禪拿出來，&ldo;我就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唄，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