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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洪波卻沒有回他,後來問蘇楊才知道,原來伍可已經搬去香港了。&ldo;他病了 一段時間,&rdo;蘇楊說,&ldo;好像去香港看過病,大概挺喜歡的吧,就搬去了。&rdo;&ldo;你怎麼不早跟我說?&rdo;&ldo;就前不久的事兒啊,而且江哥說,不要特別跟你提伍可。&rdo;&ldo;他不讓提,你就不提,他是你親爹啊?&rdo;鄒童掛掉電話,出門應酬的心,頓時沒了。 (下)兩三天後,江洪波在&ldo;鵬程萬里&rdo;請客,除了廖思成和鄒童,佟琥和蘇楊也在場。廖思成不認生,跟誰都有點自來熟,飯桌上沒有表現出拘束和陌生。這點鄒童倒不意外,想以前自己剛到美國的時候,這人就好像跟自己認識多少年似的熱情。廖思成上回在美國和江洪波已有一面之緣,這次吃過飯,對他的印象更上一層樓。&ldo;他真是挺平易近人的,&rdo;回到家,他和鄒童說,&ldo;比你對人親切啊!&rdo;&ldo;你找死是不是?我不親切,能把你放進屋來?&rdo;&ldo;對我是不錯,&rdo;廖思成的笑容裡,綻放出一股幸福的小得意,&ldo;可那天我們去&lso;四季&rso;會館喝酒,過來找你搭訕的人,你都冷冰冰一張臉,不怎麼搭理人,好像多討厭他們一樣。&rdo;&ldo;本來就討厭,什麼叫好像?&rdo;&ldo;幹嘛呀?他們看起來友好而熱情。&rdo;&ldo;你懂個屁哩,你知道他們腦袋裡想的是什麼?&rdo;鄒童覺得說得太多,廖思成也未必能消化的了,再說也沒什麼值得跟他交代的,他愛不愛搭理人,用得著別人管嗎?於是,不再往下說這事兒了。結果轉了一圈,廖思成洗漱回來,突然問他:&ldo;你和江洪波他們怎麼認識的?&rdo;&ldo;吃飯的時候,你怎不問他?回來就磨磨唧唧問個沒完沒了的,真煩人。&rdo;&ldo;我不是跟你比較熟麼。&rdo;廖思成沒有因為鄒童的臉色而吃味,坐在沙發上收郵件。&ldo;還不熟?你都快把家底報給人家聽,弄得我還以為今晚你就跟人走了呢!&rdo;廖思成好像沒聽見他的話,眼睛專注地盯著螢幕,好一會兒才說:&ldo;我幫我爸媽定了酒店,他們週末會過來看我,我姐也會來,到時候就不用你陪啦,我帶他們四處轉轉。&rdo;鄒童留他一人在客廳,自己進到臥室,回身關上門。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角落裡迷離的裝飾燈,好像夜空裡孤單的一顆星。他說不出今晚這頓飯的意義在哪兒,但他也許能明白,江洪波選在&ldo;鵬程萬里&rdo;的意義。十年前,他們吃的第一頓飯,儘管鄒童並不喜歡,卻實實在在是從那裡開始的。時間實在是太快了,鄒童忍不住慨嘆,他真沒有察覺,已經這麼多年過去,有些事清楚得還跟昨天一樣。而現實中,昨天發生過什麼,經常會不怎麼想得起來,這是衰老的象徵嗎?不停地回憶多年前,而昨天吃了什麼早飯卻都不記得。他翻了個身,怎麼會呢,男人最好的時光是從三十歲開始,這是江洪波說過的,只不過他的原話後面還追加了句:&ldo;我的好日子來得早了五年&rdo;。他們相遇的那年,江洪波二十五歲。模模糊糊中,鄒童彷彿睡了過去,腦袋裡又感到挺清醒,半夢半醒的狀態下,他看見一間屋裡,他們幾個人聚會,象是多少年以後,大家看起來都不怎麼像現在,但很清楚地帶著各自的身份,好像胸前寫著名字一般,佟琥和蘇楊挨著坐,他和廖思成在一塊兒,而那個孤立在一旁,沉默地抽菸的人,竟然會是江洪波。鄒童反覆地扭頭看向他,不是江洪波,不會是他,怎麼會是他?他們的目光怎麼也對不到一起,如同根本看不見自己,心裡滋生出一股焦急……然後,突然就醒了。身體被冷汗浸溼,鄒童被自己破亂短促的心跳聲而驚醒。好像能聽見血液湍急而來,湧入錯亂的心臟,如同大河墜落在岩石上,擊碎得向西面八方逃亡。他勉強站起身,下肢虛弱如棉,思維已經不能集中,本能地摸著牆壁朝客廳走,但是就連牆壁都好像不再直立,他已經喪失最起碼的,辨別方向的能力,用盡全身的力氣拉開臥室的門,世界突然天翻地覆,所有的位置都在瞬間顛倒。鄒童躺在地上,尚有意識,耳朵裡是自己越來越張狂的心跳,好似滾滾而來的春雷。他努力呼吸,腦袋裡湧進無數斑駁的片段,就像剛剛的夢,什麼都看不清楚,唯有他……黑暗的走廊盡頭,亮起一盞燈,晃晃蕩蕩地,有人跑過來,似乎叫著自己的名字,跟自己說話……攤開自己的四肢,平躺